應過韓遂興兵,只僥倖沒在他求援名單上的,那些一度和董卓有過聯絡的,也都倉皇著燒掉了自己手中的董卓書信,生怕被喬琰給逮到什麼把柄。
以她如今手握的兵員和羌民數量,要想將他們從涼州地界上抹消,簡直是再容易不過的事情。
好在喬琰似乎已經將自己奮鬥的重心放在了歸附羌人上,在這隆冬時節依然反覆過問於五處“工廠”的情況,明擺著是對他們沒有多餘的想法。
比起他們送上的田地,喬琰也好像更傾向於自己開墾出一片新地盤來。
這種傾向讓人更鬆了一口氣。
只是在十二月底,他們忽然接到了州府的邀請,說是與他們既同在涼州地界上,不如一道慶賀新年,用上一頓晚膳,就定在正月初三。
這讓他們才放下來不久的心又提了起來。
為此,有人將在喬琰麾下辦事的姜冏給當做了打探訊息的渠道。
從理論上來說,姜冏先前是護送蓋勳前去幷州的,和蓋勳之間有交情;按照官員的從屬,他又是漢陽張太守的屬官;但喬琰以金城、武威兩地的建設缺人為由發起徵召,要將姜冏給弄到手底下做事不難。
尚有幾分年少的姜冏彼時能出於對蓋勳的敬佩欣賞而跟隨其前往幷州,如今他也自然可以因為喬琰的種種行事而欣然接下這差事。
自
秋入冬他都在金城郡協助程昱做事,
更加深切地體會到了為何他和蓋勳來到幷州的時候,
看到的會是這樣的一副民生安泰、和樂富足的景象。
忽然被人從公文中抓出來,需要他回答這樣的問題,他還不免懵了一瞬,有種被逮回原本世界的錯覺。
那作為代表前來找他的漢陽四姓之一的任氏子弟,還當姜冏的這個表現,是先前沒有聽到這個訊息,又開口問道:“你說這大過年的,她應該不會幹這種拿我們開刀的事情吧?”
哪怕如今還沒有杯酒釋兵權的說法,但鴻門宴這種事情,他們還是聽說過的。
荊州牧劉表把荊州本地的宗賊騙去殺,也是這麼幹的。
這訊息早從南方傳到了北方。
就喬琰那行事作風,別人或許可以說什麼過年流血不吉利,但她估計是不會在乎這個的。
“你在想什麼?”姜冏無奈地朝著他看了過來。
哪怕易位而處,他說不定也會有這樣的猜測,可在親眼見證了金城郡易主,又在喬琰的手中發展起來後,姜冏聽到這樣的話不免覺得有些滑稽。
他繼續說道:“你知道幷州在幾日前發生了什麼事嗎?大儒鄭康成被君侯著人給請到了幷州,與他同來的還有他的學生崔季珪,以及同在青州的北海管幼安,這些人一併抵達了樂平書院,君侯向我問詢,涼州地界上有無進學的好苗子,正好送去一道聆聽講學。”
“你以為誰能有這個殊榮?難道是那些羌人嗎?還是那些大字都不識得一個的人?”
被他這一串訊息砸了下來,對方直接傻了眼。
在這段話中出現了三個名字。
鄭玄、崔琰以及管寧。
在做學問的當代名士中,他們都應當被歸併入隱士的派別,因此能被人請動是很不容易的。
就像對鄭玄來說,袁紹對他發出的那道在鄴城重建太學的邀請,其中的誘惑力並不大。
反而是喬琰讓郭嘉與他說的,在樂平這個群山擁抱之地能安靜地著書立說,且紙張管夠,對他來說更有誘惑力。
唯獨麻煩的只是,要如何避開袁紹等人的耳目,將鄭玄連帶著崔琰、管寧這些人都送到幷州。
在跟喬琰的立場已幾乎註定敵對的情況下,袁紹不可能讓鄭玄這麼輕易地往幷州去,就算鄭玄直接對外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