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就大手一揮道:「民富便是國富。」
他想得很開,「百姓有錢,遇災遇禍時就算國庫一時不湊手,他們也可自救,和錢放在國庫中,再由朕用於百姓是一樣的效果,所以不必在意鹽價過低,大不了朕不收這個鹽稅便是了。」
皇帝都這麼說了,其他人還能怎麼說呢?
紛紛跪下行禮道:「陛下英明。」
孔祭酒微微抬頭看向斜對面的太子,見他臉上並無不滿,心中微微點頭,對他更滿意了一些。
算起來,白善也是太子的伴讀,鹽政改革也是他最先同意的。
孔祭酒嘴角微挑,覺得儲君終於有了為君的氣度和胸襟。
既然皇帝連稅收都不在意了,那……
老唐大人蠢蠢欲動的提議道:「不如鹽鐵專賣?」
他道:「成立鹽運司,專門負責運營官鹽?這樣一來國庫不僅能有收益,也能控制鹽價,讓利與民,不比讓商人再賺一層更好?」
劉尚書精神一振,紛紛點頭,「陛下,臣覺得這個主意不錯。」
魏知皺了皺眉,不太想成立鹽運司,更想交給客商來售賣,商人逐利,他們比衙門更知道怎麼節省成本。而且正如皇帝所言,國富不如民富,客商也屬於民啊。
魏知對商沒有偏見,甚至願意大力支援他們發展。
老唐大人卻正好相反,他認為世間多少罪惡都是因為利起的,而商人最逐利,雖然魏大人說了會讓官衙平抑鹽價,但老唐大人還是不太相信商人的品德。
倆人各自闡述了一下各自的觀點,以及他們堅持的優缺點,然後看向皇帝和其他人,等著他們拿主意。
皇帝就沉吟道:「諸位愛卿以為呢?」
孔祭酒道:「直接算錢吧,要是鹽鐵專賣,現在能給的售價是多少,除去所有成本,還能入庫多少錢?若是交給客商,他們能接受的售價是多少,將來會不會大幅度漲價,還有,他們賺的是哪部分的錢?」
他們必須得保證客商從鹽上賺到足夠的利潤,不然這個政策肯定不能進行下去,到最後他們還是會想辦法從別的地方找補回來,這是他們絕對不允許的。
太子坐在一旁微微走神,二選其一,也就是說,他們都答應改革鹽政了,只是還沒確定怎麼改而已。
太子挑了挑嘴唇,覺得江南的事十拿九穩了。
果然,第二天的小朝會,魏知再提起鹽政改革,反對者寥寥,有些人心中見狀發慌。
還未等他們打聽到訊息,皇帝便召集百官大朝會,提及在各地成立鹽運司,官鹽專賣的事。
百官震動,一時都懵了,沒想到鹽政改革的動作這麼大,還沒等他們回過神來討論,皇帝又讓人搬出一摞摺子,沉著臉道:「這是各地彈劾江南鹽政的摺子。」
「鹽,關乎民生,結果江南鹽場去年一年竟然沒有準備,今年該給各縣的官鹽臨時毀約……」皇帝前段時間一直壓著彈劾江南官場和鹽政的摺子,這會兒一併拿出來,讓古忠把摺子拿出來一封一封的念,坐著的百官冷汗都出來了。
就是不太相干的唐大人都覺得心驚膽戰,低著頭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動不動。
偏偏皇帝點了他的名字。
唐大人心中一滯,停頓了一下才從座位上站起來,出列躬身道:「臣在。」
皇帝沉著臉道:「你再去江南一趟,查一下江南鹽場因何失職,將所有人犯押回京城。著刑部、大理寺和御史臺協理。」
刑部和大理寺御史臺的老大紛紛出列躬身應下。
皇帝這才起身一甩袖子離開。
古忠匆匆忙忙叫了一聲「退朝」後便忙去追皇帝。
大朝會一結束,各種訊息便飛一般的出了京城往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