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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東西塞到他手裡,祝苡苡笑著開口:“我女紅還算不錯,平日裡那些小物件,大多都是自己繡的,也會送給忍冬和銀丹一些,沒什麼的,你好好收著就是。”
穆延將那靛藍色的荷包好好收了起來,隨後輕輕點頭。
見穆延這副鄭重的模樣,祝苡苡頗有幾分哭笑不得,“也不是什麼稀奇的東西,值不了幾個錢,倒是,三日後去江寧,可得要你一路護衛我的安全。”
穆延揚唇道了聲好,轉身離去時,又忍不住探了探懷裡的荷包。
這次巡查江寧府提督織造太監貪墨一案,孟循暫領了江南巡撫一職,以這巡撫的身份,前往江寧。
但畢竟提督織造太監出身內廷司禮監,是為宦官,與大多朝臣還是有所不同。諸多考量之下,皇帝又派東廠屬官掌刑千戶,與孟循一道去江寧。
這位千戶大人出生錦衣衛,姓高,與司禮監秉筆太監私交甚密。讓這位高大人去查那位掌印的親信,恐有偏頗之嫌,於是,這查案的主責,便落到了孟循的身上。
早在孟循動身前往江寧之前,司禮監的掌印便隨從親信,邀孟循會面,希望他前往江寧查案之時,能多通融一二。
孟循雖說應了邀,卻沒有言明態度。
司禮監內明爭暗鬥,掌印與秉筆素來不和,而那位據傳貪墨的提督織造,又和掌印有裙帶關係。莫說那提督織造太監確實是有貪墨之嫌,就算是沒有,那位高大人,也未免能輕易放過他。
薛京想要藉著查案一事,讓孟循得罪司禮監的掌印太監。孟循也不介意,將這渾水攪得更渾。
孟循和刑部江南清吏司的主事素有交情,在他前往江寧之前,就對江寧紡織的情況略有所通。
提督紡織太監是一樣頗有油水可撈的肥缺,再加上他又背靠內廷司禮監的掌印太監,即便是江寧府的知府,也不敢當面開罪於他。
為了從這江寧紡織中收斂錢財,孫提督可謂無所不用其極。
向紡織工人收料子的價錢,一壓再壓,壓到幾乎讓人無錢可賺,可工人又不得迫於朝廷,用那賺不了錢的價,將那綢緞布匹,賣給江寧紡織。
江寧府富庶,但也經不起這番造作。
一來二去,百姓怨聲載道。
但告到知府大人面前,卻也無濟於事。
知府即便是正四品的官銜,那也是流官,這幾年待在江寧,興許再過幾年便調回了京城,那調回京城,免不得要與內廷司禮監打交道,即便是考慮到日後的生路,知府也不敢輕易開罪那司禮監外派來的提督紡織太監。
這案子好查,卻又不好查。好查,是因為想要找證據再簡單不過,不好查,是因為案子牽連甚廣,沒有人願意輕易拿自己的仕途開玩笑。
孟循和高千戶甫一到江寧,那位孫提督,便以江寧府知府的名義,在酒樓設宴,宴請兩位一道入席。
江寧府富庶,物產頗豐,自然而然,這宴席場面,便擺的不容小覷。
一桌子可以媲美宮中御廚的菜餚。
席間,管絃吹彈,歌舞曼曼。孫提督一再熱情攀談,似乎並不計較面前這兩人派來查他的。
高千戶長袖善舞,他雖看不慣孫海的做派,但面上卻未顯半分。揣著笑,有意無意地聊著江寧水土風情,言笑晏晏,好似親如一家。
孟循雖並未有所表示,但卻也不排斥孫海的諂媚。
江寧知府坐在一邊,如坐針氈。
一方面,他希望這孫海因為這兩位前來,能夠有所收斂,另一方面,他又擔心自己向這兩位透露些什麼,這孫海將來要尋他的仇。
心裡百轉千回,卻也只得強撐著笑,一邊和和樂樂的喝著酒。
“說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