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令人牙酸的聲響。
丁會春灰白的唇抽了抽:“您繼續。”
客廳裡,陳仰紮起腰果的袋子,他看到丁會春從廚房那邊過來,瘦得像麻稈的長腿邁得很大,像是走慢點就會被抽。
“怎麼了?”陳仰問道。
“你男朋友做飯的時候怪害羞的。”丁會春從果盤裡抓了一把原味瓜子。
“……”陳仰把垃圾簍放到她面前,坐在她旁邊陪她嗑瓜子。
聊了一會,陳仰知道丁會春以前的身份號是02117,他的一些隊友也是她隊友,譬如文青,鄭之覃,喬小姐,香子慕。
丁會春跟他們都是有過一兩次合作的普通隊友,不是交情很深的戰友,做完任務出來以後沒有交集。
“每個任務裡的成員重複的機率不大,”丁會春說,“我們之所以有這幾個共同隊友,是因為大家都二次重置了,有過比較多的隊友。”她更改道,“除了文青,他是個例外。雖然他沒重置過,但他的任務量比很多重置過的都要多。”
陳仰點了點頭,他跟丁會春有共同隊友,然而他們卻沒合作過。他問道:“你有沒有被重置?”
“有。”丁會春雲淡風輕,“我第一次停在第三十二個任務,第二次是在第九個任務裡遭遇隊友背叛,朝簡救了我一命,之後我做了十來個任務通關。”
“有煙嗎?”丁會春緊接著問。
陳仰去拿了煙盒跟打火機過來:“任務做多了是什麼感受?”
“沒感受,吃飯喝水一樣。”丁會春撥開煙盒,“朝簡跟你說了我的身份吧,我手裡有份名單。”
陳仰的呼吸一頓。
“通關者的名單。”丁會春捏住一支菸放在鼻子前面聞聞,“具體不能說,違規。”
“其實‘閾值’這個詞也不能提,我們能告訴你也是因為找到了規則裡面的漏洞,想辦法讓那個詞躲開了它的檢測,其他的不能透露了,我不敢冒險,我還在找我的親人,需要那個身份帶來的特殊福利。”丁會春似是不太習慣抽陳仰的煙,她吸一口咳嗽兩聲,咳得脖子上的血管一鼓一鼓的,泛藍的眼白多出一抹血色。
陳仰遞過去一杯水。
丁會春擺擺手:“迴歸正題,朝簡是目前的通關人員裡面,唯一一個沒重置的。”
陳仰維持著把水杯放回茶几上面的動作,背脊有點僵,朝簡是沒死過,可他卻被命運之手拽到死亡邊緣,掐著他的脖子將他拖行過無數次,最終落了嚴重的心理疾病,一輩子都好不了。
當然,都不容易。
通關的,不通關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故事裡充斥著各種各樣的幸與不幸。
“朝簡說最後一關是單人任務,全是幻境。”陳仰剝著瓜子。
丁會春道:“他是根據我和他小舅,以及他的情況來推測的,我們三人的最後一關都是單人行。”
“也不能說是單人行,當你進一個幻境以後,你就是其中一員,而幻境裡的人事物在那個背景下都是真的。”丁會春脫掉皮衣放一邊,露出裡面的單衣,她太瘦了,鎖骨根根凸起。
陳仰心不在焉地摳著瓜子皮,朝簡最後一關的所有幻境都和他有關,任務是一次次目睹他死亡。那他呢?
“大概會有哪些幻境……”陳仰自言自語。
“因人而異。”丁會春說,“你的人生有什麼,幻境裡就會有什麼。”
“人生不都是假的嗎?”陳仰問完倒吸一口氣,不對,重置前的一切都是真的。
那這麼說,最後一關是走馬燈?!
陳仰有些晃神,難怪之前他問朝簡以前做任務是什麼樣子,朝簡說如果他很想看,也許就能看得見。
原來是這麼回事。
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