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伴隨著沙啞,慵懶的聲音,樹先生關上了房門,繼續抄起了古碑上的文字。
他看起來昏昏欲睡,臉上的鬍子,也越來越雜亂了,就連一滴滴墨水沾了上去,都不曾知曉。
死氣沉沉的。
這就是現在的樹先生給眾朝帝王的印象。
再也不是曾經那個棄醫從文,執筆為武器,來救世道的熱血青年。
呈現在他身上的,不再是三十而立,而是即將‘四十而惑’。
春秋。
學堂內,孔子和他的學生們都皺著眉。
“老師,樹先生……為何不寫文章了啊?怎的如此頹廢?”
他最器重的學生子路站起來提問道。
“……”
孔子卻沒有回答,因為他也在思索。
他很快就明白了答案,臃腫的身子,輕輕顫抖了一下。
看了一眼好不容易眼裡升起希望的學生們,孔子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原因。
原因太黑暗了!
學生們好不容易從中華這個後世國上找到對這個時代的希望,不能就此而破滅了。
公元485年,西行的老子忽然停住了。
拍了拍身下的青牛。
望著天幕中的畫面,老子沉默了。
“不是一切欣欣向榮嗎?為何要在最有希望之際頹廢?”
西漢。
董仲舒眉頭舒展開來,鬆了口氣。
“看來要想‘百家爭鳴’並不是那麼容易的,有些人自己就放棄了……”
唐朝,李世民同樣疑惑著。
“為何一段時間不見,樹先生會這般頹廢?”
“新青年,他不應該是當世的‘新青年’嗎?”
“……”
身後,魏徵、房玄齡、長孫無忌等人也沉默著。
樹先生自從開始抄古碑後,就沉寂了下來了,短暫退出了時代的舞臺。
如今執牛耳者,是陳仲甫、李守長、胡適等人。
忽然,被譽為‘太宗心腹’的魏徵身子顫抖了一下,感到一股寒意。
他聲音顫抖:“陛……陛下……”
“何事?”
李世民回頭問道。
“微臣也許搞清楚了……會不會樹先生對這個時代看得太透徹了,知曉無論怎麼努力,都無用,所以才放棄希望,甘心做一個循規蹈矩的抄碑人呢?”
“唰!”
這話一出,無論是李世民,還是房玄齡,長孫無忌都變了臉色。
“如果是這樣的話,豈不意味著,‘新青年’也無用?”
“但願只是他自己沉淪吧……”
李世民提心吊膽的繼續看了下去。
天幕中文字繼續。
【這個時代,分明是陳舊死寂的事物,卻硬披上新鮮出爐的外衣,吆喝的謊言如此容易戳穿,單調,又麻木的一遍一遍重複著,路過的行人卻充耳不聞,說謊者也不相信路人是否會相信。】
【因為這個時代背景下的民眾早已習慣‘謊言’,就像悶熱寂靜的小黑屋中此起彼伏的鼾聲,只會讓人們的睡意更加深沉。】
【陳仲甫、李守長、胡適、劉半農等人繼續搗鼓著‘新文化’、‘新時代’,可是《新青年》報刊卻是遇到了瓶頸,根本起不到開啟民智的效果。】
在此期間,錢玄同化名‘王敬軒’,給《新青年》投稿,假裝自己是個‘舊派人物’,提出種種問題攻擊新文化。
劉半農又撰文反駁王敬軒,兩人演起了雙簧,然而作用並不大。
【興許他們是寂寞了吧?】
【樹先生知道這些人在大搞《新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