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室,說素衣心狠,苛待兩個孩子,得有個葉家人在侯府裡照看才能放心。您聽聽這是什麼話?哪有岳母把手伸進女婿房裡去的道理?況且這岳母已經算不得正經岳母,卻把偌大一座侯府當成自己後宅一般,想怎麼挾持就怎麼挾持,想怎麼調弄就怎麼調弄。若換成是我,早他孃的一嘴巴子抽過去了!”李氏越說越惱,竟爆了粗口,把好不容易裝出來的貴婦姿態毀得一乾二淨。
秦凌雲一面扶額哀嘆,一面輕拉嫂子衣袖,示意她說話注意點。陛下如今是魏國國主,可不是當年與他們插科打諢的頭領。
聖元帝原以為這樁婚事是趙陸離捨棄自尊求去的,定會善待關素衣,哪料他竟幹出這種事。便是撇開所謂的情愛不談,聖上欽賜的嫡妻,又是一品誥命在身,怎麼著也該看重一二吧?
他這樣做,置關家於何地?置聖意於何地?自葉蓁離開,他變得一蹶不振,也越發不知所謂,難道一個女人真就那樣重要?既如此,當初為何不阻止老侯爺?聖元帝猜不透趙陸離的心思,也無法理解他的所作所為,只心裡憋著一股氣,左思右想卻不知這股氣是為了昔日的同袍,還是那被人折辱至此的女子。
李氏見皇上久久不言,又道,“素衣是怎樣的人,我只見過一面就能知道,憑她風光霽月之姿,斷不會苛待繼子繼女,葉家那些說辭不過是惡語中傷罷了。這樁婚事乃陛下欽賜,而素衣又是堂堂一品夫人,原該備受敬重,但葉家卻偏不把她看在眼裡,大婚沒幾天就逼迫鎮北侯納妾,說葉家不是存心為難素衣,我打死都不相信。陛下您說,他們憑什麼這般輕賤您金口冊封的一品夫人?”
不等聖元帝回答,李氏譏諷道,“還不是仗了葉婕妤的勢?沒有葉婕妤,葉家現在還在邊關販馬呢!”
秦凌雲已快把嫂子的袖口拽爛,卻阻止不了她的仗義執言,心裡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只得衝皇上作揖賠罪。
聖元帝不會與一個婦人計較,況且李氏說的沒錯,若不是背靠皇族,葉家哪敢直接與帝師府對上?也不知關素衣現在如何,心裡是什麼感受,對於這樁賜婚有無怨懟?
面色又陰沉了好幾分的聖元帝終於坐不住了,甩袖說了聲“打道回府”便大踏步下了樓梯,片刻功夫就走得不見人影。
秦凌雲看看下面高談闊論、不可一世的徐廣志,又看看群情激動的儒家學者,不由低笑起來。可憐這些人極盡表現,卻不知他們想攀附的貴人早就了無興趣。
比起旁聽舌戰,他似乎對關素衣更為在意?心裡轉著這個念頭,秦凌雲又是颯然一笑,見嫂子還是氣鼓鼓的,連忙拍了拍她緊繃的脊背,寵溺之情溢於言表。
聖元帝剛回到未央宮,便有暗衛將鎮北侯府近來發生的事一一呈報。
“先是苦勸鎮北侯娶關素衣為妻,後又把庶房嫡女塞進去鉗制主母,白福。”聖元帝放下密函,沉吟道,“你說葉家是有意為之還是誤打誤撞?”
陛下前腳把鎮北侯夫人的名諱添至尋芳錄,劉氏後腳就帶著趙純熙巧遇關家母女,還說什麼一見如故,分外投緣,定要關氏給趙純熙當後母,末了便有趙侯爺入宮求旨一事。如此多的巧合發生在同一時間,若說裡面無人推動,白福打死也不相信。
但事涉葉婕妤,他並不敢貿然接話,只好打了個哈哈,“這個,這個,奴才也不好說,許是天意如此。”
“所謂天意,大多都是人為。未央宮裡的訊息未免洩得太快了。”聖元帝已在心裡定了葉家,甚至於葉蓁的罪。但他早年曾起過誓,定會保葉蓁一生無憂,只要不觸及逆鱗,便也不會動她,然而對她的印象到底是大打折扣。
“往日你們只知保護朕,旁的一概不管,今後得改改。”將密函扔進火盆裡燒掉,聖元帝一字一句說道,“再分撥幾批人馬,將各宮清理一遍,上至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