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有丟開手,讓她與葉繁湊作堆的意思。一夜無夢,翌日,她打過招呼就回了關家,與祖父、爹孃通報侯府納妾的事。
“果然是逃奴後裔,恬不知恥!哪有新婚未滿半月就納妾的人家,這擺明是作賤我們依依啊!若是當初我早些把依依嫁了,而今哪用受這等折辱。趙府和葉家真是欺人太甚!”仲氏氣得七竅生煙,倘若趙陸離和劉氏站在面前,定然會被她撕成碎片。
關老爺子一面撫須一面搖頭,直說趙家不懂禮云云。他為人正直,秉性木訥,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幫助孫女兒,心裡火燒火燎一般難受。
關素衣並未指望母親和祖父,她是特地回來與父親通氣的。別看父親表面文質彬彬,風光霽月,內裡卻自有乾坤。他學識淵博卻不迂腐,為人忠直卻不守舊,上可侍君下可恤民,與同僚亦關係融洽、互通有無,心機手腕樣樣不差。上輩子他錯失良機潦倒一生,這輩子便似蛟龍入海,必定大展宏圖。
有父親在,關素衣什麼都不怕。她好聲好氣地勸慰母親與祖父,末了說道,“所幸我與趙陸離本無情誼,他要納妾不過是小事一樁,我把明芳也給他,叫他嚐嚐齊人之福。只要關家不倒,只要祖父和爹爹還能在陛下跟前說得上話,誰能拿我怎樣?我依然是侯府主母,無論趙陸離納多少姬妾進來,都動搖不了我的地位。只是葉繁身份上有些特殊,葉家恐怕會請動葉婕妤替她撐腰。”
關父心領神會,不以為意地擺手,“前朝後宮,陛下分得極為清楚。葉婕妤再得寵,牽扯朝堂之事她也說不上話。”
慢條斯理地吹了吹熱茶,關父嗓音漸冷,“她若是明目張膽地替葉繁撐腰,爹爹便讓葉家沒臉,且看誰的腕子更粗。”話落愛憐地摸摸女兒發頂,軟了腔調,“你安安心心地回去,萬事都有爹爹在。嫁進那樣一戶人家,不交心是對的,不交心才不會被傷心,不交心才能絕情。當然,不到萬不得已還是不要絕情斷義,但倘若真是無可奈何,咱們關家誰也不懼。”
“你爹說得對。以德報怨,何以報德?趙家對你不仁,咱們也無需對他有義,只維持個面上情也就罷了。”關老爺子沒別的毛病,就是護短,事涉孫女兒,他完全可以六親不認。
仲氏到底是女人,懂得後宅孤寂的可怕之處,將女兒拉到一邊,叮囑她儘量攏住夫君,切莫走到無可挽回的地步。關素衣表面應諾,內裡卻不以為然,在家舒舒服服待了一整天,臨到傍晚才乘坐馬車回侯府。
與此同時,文萃樓內的辯論還在繼續,這是 明珠
李氏雖是個大字不識的村婦,性情卻極為爽直,對看順眼的人尤其維護。她原以為書香門第出身的鎮北侯夫人定有些清高傲氣,聽說小叔子要帶自己去認識對方,心裡其實有些牴觸,更有些自卑,哪料關氏雍容是雍容,嫻雅是嫻雅,待人卻誠心誠意,溫文有禮,故而很快就相談甚歡,交上了朋友。
鎮北侯的痴情名聲早已傳得眾人皆知,燕京貴女見他對亡妻那般專一,莫不認為他是個世間難得的好兒郎,於是都想嫁給他為妻,也同樣博得一份痴情。但李氏卻不以為然,鎮北侯既已將痴情盡付亡妻,又哪裡還能看上別的女人?嫁給他不是享福,而是受罪,沒準兒一輩子都得獨守空房,孤燈冷伴。可惜素衣那樣的好女子,餘生便這樣平白耗費,沒個解脫,只因聖旨賜婚是不能和離的。
思及此,李氏對聖元帝不免有些埋怨。因她曾在軍營裡掌過廚,專門伺候過當時還只是叛軍將領的聖元帝,二人的關係堪稱熟絡,於是心直口快地道,“陛下,你可把素衣害苦了,竟將她指給趙陸離那個軟蛋!”
“究竟怎麼回事?”聖元帝嗓音冰冷,眉頭也皺得很緊。
“素衣與趙陸離成婚未滿半月,葉家那老虔婆竟找上門,哭著喊著要趙陸離把養在她膝下的庶支嫡女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