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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茂源眼眶通紅,聽到開門聲倏然抬頭,像是看見救命稻草,急切地問:爹!我的手只是暫時失去了知覺,是嗎?
你告訴我我就信!我的右手根本什麼事都沒有對不對?
林奕啞然。
見狀,林茂源騰地站起身,狠狠掃落床頭櫃上的花瓶,清脆的碎裂聲響起,他跪在地上從中拿出一葉碎片。
茂源!你別做傻事啊!
林奕怕他想不開,連忙過去搶奪林茂源手上的碎瓷片,林茂源不耐煩地掙扎,瓷片割破林奕的手指,林奕吃痛地收回手。
沒有了阻撓,林茂源恨恨地將碎瓷片往自己右手上一劃。
長長的一道血條出現,橫亙手背,接著血珠汩汩冒出。
林茂源定定地盯著手,突然狂笑著把碎瓷片擲了出去。
他的右手真的被廢了個徹底,一點知覺都沒有了。
啊啊啊啊!
打砸身邊的一切物件,林茂源憤怒地發洩著,臉色陰戾可怖,面上卻滾著兩行熱淚。
林奕不敢刺激到他,只能道:我已經差人去鶴城調查了,只要查出那些人的下落,爹絕對給你報仇雪恨!
茂源你的手也不一定恢復不了知覺,咱們去找醫生,中醫不行那就西醫,國內治不好咱們就去國外,總有法子的。
真的?林茂源停下暴戾的舉動,一雙眼直勾勾望向林奕,直看得人心裡發毛。
林奕默然點頭,總算讓林茂源不再摔砸。
林茂源這才有時間打量四周,這裡狹小、逼仄,比之他租住的房子還要不如,他問:爹,林府的地契呢?
拿來換你了,林奕心中躁鬱,只是在林茂源跟前,埋怨懊悔被他悉數掩藏,要不然那些惡匪壓根不放人,他們拿不到好處會直接要了你的命!
那些人我在查了,等我找到元兇,一定要他把地契給我吐出來。
林茂源左手緊攥成拳:爹,廢了我手的人叫榮哥,在鶴城那片很有名氣,你叫人打聽打聽。
林奕記下,又聽林茂源忽然出聲:這件事背後,也有蔣瑜淮的手筆吧?
福壽門吞併在即,萬一爹將林府賣了破釜沉舟,他也落不了好。地契被爹交出去對他只有利沒有弊,我被綁架跟他脫不了干係。
一天後,探聽訊息的人回來,視線黏在地板上,不敢看坐在前邊的林奕父子兩人。
我找當地人問了,他們那邊沒有一個叫榮哥的人。
少爺,你是不是記錯了?
一語成讖,林茂源胸腔內的空氣稀薄,他手按在扶手上粗喘著氣,眼前發黑。
他早先處心積慮給林奕寄信,到了湖城後討好林奕,結果即將唾手可得的林家逐漸成為一個空殼。而蔣瑜淮一早將他看穿,佔盡先機坐擁他想要的所有。
茂源!
啊!少爺你別嚇我啊!
快去叫醫生!
林家兵荒馬亂,曲漾這邊卻是歲月靜好。
祥德苑旁邊的茶樓生意不景氣,曲漾聽說茶樓老闆打算脫手,直接把茶樓收購,現在祥德苑日進斗金,另有林家父子的友情贈送,他有錢得很。
蔣珊回來後著實消沉了段時間,不用去上課的時候,曲漾每次去茶樓放鬆便帶她一塊兒。
這天,蔣珊目睹曲漾跟人談好價錢,便將林府的地契遞出,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震驚壓過了哀傷。
等買了林府的人離開,蔣珊眼含複雜地望著曲漾,雋朗溫潤的年輕男子低頭嗅茶,慢悠悠地飲下,隨即放下茶盞,抬起溫和平靜的雙眼回看她。
蔣珊卻只覺得陌生。
在鶴城時,她並非什麼都不知道,裝暈的時候聽了一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