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此,蔣珊才不可置信:哥,派人綁架我和林茂源的人是你?
曲漾並未否認:是我。
他坦率地認了,出乎蔣珊意料,她喃喃道:為什麼?
為什麼要把她和林茂源置於那樣的境地,他蔣珊不敢深想,怕自己真的只是兄長謀奪家產的棋子。
曲漾淡淡看她一眼,嘴角勾起一個嘲諷的弧度:珊珊,林茂源想把你賣進倚香樓,已經和那邊的人聯絡好,只等把你送進去了。
我也相信人性本善,等你們到了鶴城並沒有直接對他動手,只是讓人埋伏在去往倚香樓的路上。
蔣珊腦海裡空白,才覺出這話是什麼意思,她唇瓣蒼白:哥你是說,那天他帶我走的路是去往倚香樓的?
她腦袋嗡嗡響,又聽曲漾笑了一聲:他想毀掉你的一生,我只是廢掉他的右手。
是我虧了。
蔣珊抿抿唇,鼻尖酸澀,她別過頭掩飾包著淚珠的雙眼。
曲漾無奈嘆氣:萬一我用同樣的手段毀掉他,讓他自己去當小倌自食惡果,你從此把他視作硃砂痣,去救風塵了怎麼辦?
所以先讓他在你心裡徹底死去。小榮他們的試探是假,但林茂源情急的惡劣是真。
我知道,那天所發生的一切將會是你今後的一道砍,但我相信你會跨過去。
你看到見不得光的劣根性,但今後仍將懷有一腔赤誠。
日光跳過窗欞,斜斜照進茶樓包廂。
蔣珊她大睜著眼,一雙眼淚光盈盈,她很怕一眨眼就將淚眨下。
耳畔是溫柔的言辭教誨,她在心底無聲嗚咽。
虐文女主的病弱哥哥九
三月後。
湖城的大街小巷,隨處可以聽聞有人念上這樣一句話:每一口都是安樂祥和的味道。
祥德苑的廣告被印在日用品上,風一樣吹進每家每戶。
就在這陣風裡,福壽門倒了。
儘管那時曲漾將目光瞄向海城、鶴城,無暇顧及它,它也徹徹底底地砸在了林奕手中。
得知這個訊息後,曲漾只愣了一下,隨即面色如常將之收購,繼續擴大祥德苑的版圖。
今天是個不同尋常的日子,不止是福壽門倒了,蔣珊的白話詩集《狂瀾集》也正式出版發售。
曲漾之前在監督蔣珊作詩的時候看過兩篇,後續創作出來的一些詩歌並沒有看過。
蔣珊慫恿:哥,我寫到後邊眼界心境都有所變化,可以說是漸入佳境,連主編都說寫得不錯,你就看看唄?
在蔣珊期待的目光中,曲漾讓毛六將他推到書店,親自進去買了一本,鄭重其事給足蔣珊面子。
他笑道:好,我看看。
蔣珊已經徹底從林茂源一事中走出來了,哪怕林茂源屢次放低姿態試圖挽回,她也沒有鬆口。
初戀並不是表現出來的那樣熱忱紳士,反倒內裡自私涼薄,從頭到尾對她抱有惡念,蔣珊不得不承認自己有夠倒黴。
但這段關係給蔣珊帶來的並非只有悲痛失望,時間抹平傷痕,也給她帶來了別樣的感觸和新的靈感。
書桌前,曲漾低眉一頁一頁慢慢品,如果非要具象化的話,《狂瀾集》前邊是平靜純澈的海面掀起狂瀾,中間是駭浪驚濤拍岸後留下的狼藉,後邊則是船隊出海後如何勇敢地克服狂瀾的刁難。
寫情,寫人,寫當下。
曲漾合上書,他唇角的笑意還未落下,修長的手將書妥帖放好。
深度逐層遞進,的確是漸入佳境。
蔣珊高興得無以復加,有了曲漾這句肯定,她覺得即便是外界對這本書並不看好也沒什麼。
等回到房間,她牽起裙角,喜形於色地轉了個圈,一圈又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