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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事關小姐和少爺的清譽,再累她也得等著。
突然,東廂房的大門開啟了。
小姐嬌滴滴地行至門口,一步三回頭,似是不捨。
她的身上,披著一件玄青色的男子衣袍。那衣袍長及腳踝,將她裹得嚴嚴實實的。
蘇霓兒知曉何媽媽和青衣正在院子外頭偷偷瞧著。
她站在廊下的臺階上,背對著她們,看著面前乾巴巴杵著的陸衛青,語氣頗有些不耐。
“您能稍稍配合些麼?”
陸衛青劍眉微蹙,負在身側的右手不自然地抬起,僵硬地湊近她。
蘇霓兒沒有躲,而是嗆了他一句。
“您這表情,活像是我欠了您二百兩銀子。”
陸衛青呼吸一頓,幽邃眸底的昏暗愈積愈深,卻在睨到籬笆牆外鬼鬼祟祟的身影后,驟然變臉,扯出一抹儘量柔情蜜意的笑。
微眯著好看的桃花眼、斜勾著醉美的唇角,本是勾人的,卻因太過刻意而顯得做作。
罷了,畢竟他是裝的,要求也不能太高。
蘇霓兒告誡自個不能太嚴苛,恍然間發現他抬起的右手正緩緩伸向她。
他要幹嘛?
掀開她的罩紗還是摸她的臉?
混蛋,絕不可以!
陸衛青本想替她攏一攏肩上披著的男子衣袍,以示“情誼”,可面前的蘇霓兒似被點了穴的仙女,忽地木呆呆地立在原地,一動不動。
他不得不停下手中的動作。
可他這般,愈發讓蘇霓兒相信,他真的起了齷齪的心思!
看,看他的手,
都已經伸到她的罩紗下了,就差一點點、一點點就摸到她的臉了!
她大驚失色,迫切地伸手去推他,卻因站在臺階上,重心不穩,直直向後倒去
陸衛青一愣,本能地扣住她的後腦勺,長臂一撈,將她帶入結實寬厚的懷裡。
——砰,
兩人緊密地擁在一起。
籬笆牆外,何媽媽趕緊捂住青衣的眼睛,又是掐大腿又是跺腳。
——哎呀,造孽啊,這兩個不害臊的!
“怎麼可能?絕不可能!”
茗香居,半躺在貴妃榻上的殷娘一坐而起,急切中顧不得大家閨秀的端莊,未著屐履踩在木質地板上。
佈置典雅的臥房算不得富貴,但絕對夠精緻。
貴妃榻用的是上好黃花梨,背面刻的魚鳥花紋栩栩如生;沉香地板熠熠生涼。
可再涼呢,殷娘也靜不下心來。
“那兩孩子猾得很、精得跟賊似的,昨日還互相看不順眼,今個就暗生情愫了?假的,定是故意裝出來騙我的!”
“哎呦喂,夫人,老奴是過來人,小年輕之間有沒有情誼能瞧不出來?”
何媽媽活了好幾十歲,男女間那檔子事,光是眼神就與平常有區別,莫說少爺小姐難分難捨的膩歪勁,那定是做了某些禁i忌之事才有的舉動。
“您是沒看見,光天化日的,他倆直接就抱在了一起。您說說,這是沒事的樣子?”
青衣也跟著添油加醋。
“奴婢瞧得清清楚楚。小姐捨不得走,少爺為了哄小姐,把小姐摟在懷裡哄,兩人差點就親上了呢!”
何媽媽和青衣說得有鼻子有眼的,倒讓殷娘答不上話了。
平心而論,她自然希望兩個孩子發生點什麼,莫說兩人有了肌膚之親,便是提前嚐了禁i果、不慎有了子嗣,她也是極高興的。
府上人少,且都是自家人、信得過的,無誰敢出去亂講。
若真同何媽媽所說,那就尋個吉日將纓兒風光娶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