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說得過去。”曹氏眼睛看不得這些東西,看一眼她心就疼一下,“那你老大家怎麼辦?”
這些年可不止他們一家子往口袋裡拿東西。溫長富下起手來也沒手軟。他作為賬房,酒樓的銀子都從他手裡過。溫長富這些年吃香的喝辣的,給家裡連吃帶拿就是靠在酒樓順手牽羊。溫長貴可憐他老大沒本事,對他拿銀子的事兒睜隻眼閉隻眼。
可那些小數目單看沒什麼,隔三差五拿一回。數量一加起來,就大了。
“我可是跟你說好了,你老大幹的事兒,別想咱家替他兜底。”曹氏一想到這一家人就膈應,這些年老大家吃他的喝他的,老大家的還總是背地裡拈酸地擠兌她:“他要是被東家給收拾了,那是他活該。”
溫長貴一聽這話就心煩,當下不樂意聽了。啪嗒一聲鎖上箱子。
安琳琅不在乎這些人怎麼想,她主要目的就是拿回應得的。
至於這些人還繼不繼續用,那就看後面的能力表現了。生意人人都能做,但不是人人都會做。這個曹氏確實有點腦子的,一個古代女子能想到這麼多手段,確實是有點靈氣的。安琳琅目前還沒有看到胭脂鋪子和成衣鋪子的賬簿。溫長貴是絕對不能用了。但這曹氏不一樣。如果兩家店的情況不是太讓人不能接受,安琳琅還是偏向於再給她一次機會。
會做生意的人,用的對了,就是個斂財的好幫手。
看了大半夜的賬,頭昏眼花,明日還要繼續。七間地段好的商鋪如今才看了三家,還有四家沒有去看。安琳琅想到原主每個月總共只拿到千八百兩的出息,實在懷疑是不是所有的商鋪都在貪墨。
林氏留下來的人總不能全都是中飽私囊的人吧?一個衷心正直的奴婢都沒有,那也太過了!
“罷了,”安琳琅越想越覺得頭疼,“先睡吧。”
……
這一夜,自然是個輾轉反側的夜晚。安琳琅心裡不能踹事兒,一旦踹事兒就容易失眠。她在床榻上硬生生翻滾到三更天敲響才迷迷濛濛地睡過去。
次日一大早,頂著乾澀的眼睛怕上馬車,安琳琅還得去城西走一趟。
大齊京城的建築是以南為貴,西次之。溢香樓和松陽巷子都是在城南,這塊地界的所有買賣天然比其他地方好上許多。西街那邊擁有京城最大的瓦市和聲樂場所。京城最大的花柳巷就在附近。換句話說,這裡達官貴人富家子弟也多,商鋪開在這也十分賺錢。
另外四間商鋪有兩個位於西街的中心區域,另兩個就稍微邊緣些。
安琳琅一盤算這商鋪的位置,心裡忍不住咋舌。
林氏怎麼會有這麼多嫁妝?林家看起來也不是那麼富裕啊?當然,安琳琅也沒去過金陵林家,她只知道林老太爺是個地方知州。知州的俸祿也不過千兩銀子吧。養活府中上上下下幾百號人,估計一點不剩。林家到底從哪兒弄來這麼多嫁妝給林氏?貪汙受賄麼?
只能說,貧窮限制了想象。安琳琅是無法理解士族與普通老百姓之間鴻溝般的財富差距。
她一面感慨林氏的嫁妝豐厚,一面馬車就停在了一間書局的門前。
安琳琅想著一路過來發現的商區特點,看著這個書局就很不能理解。在這種地方開書局?首先這一點她就不是很能理解。花柳巷就在附近,來這裡逛的能是什麼正經讀書人?指望他們嫖完娼心生愧疚,再折來書局裡洗滌一下心靈麼?
這不是鬼扯!
先不說安琳琅的困惑。等真的下了馬車,站在書局的門口,她才感受到什麼叫門庭冷落。
這偌大的書局,門口一個人都沒有。安琳琅下了馬車進門,裡面就一個書生打扮的中年人在櫃檯後面,正一手執筆在紙上寫寫畫畫著。除了他,還有兩個半大少年抱著雞毛撣子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