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顫。
他知道她喊的不是自己,可他就是忍不住,帶著妄想地問出一聲,“你叫我什麼?”
越少知看著被霍臻提走的霍知樂,隔了好一會兒他才想起自己曾有過一個孩子,越朝雲。
這孩子,他的確虧欠了太多。
他曾經說,只有他自己認可的女人才配生下他的孩子,可是最後卻是他害死了自己的孩子……
*
如他所料,越修轅來了。
對於越少知來說,他終於來了。
他們用宋瑛和百姓的命逼迫他帶著餘下的勢力奔赴戰場。
越少知看著這個長大的侄子,雖然他的表情是那麼的認真與絕情,但他還是從中看出了一絲心虛。
他怎麼可能真的對宋瑛和百姓下手,他們只是怕他反抗不從,抓著他對宋瑛的心思,以此來逼迫他服從。
不需要,他既然讓他們找到自己,就已經不想活了。
*
溫峻來送他最後一程。
他改了習慣,不喝酒了,說要努力活到宋瑛斷氣的那一刻。
越少知心中冷笑,你根本活不過他。
雪球砸在臉上冷冰冰的,越少知毫無脾氣地掃去。
溫峻還念著小時的玩耍,可是越少知和少寧呢?
他們早就忘了。
“少知,你給阿瑛留了什麼?”
臨分別前,溫峻問的。
越少知:“錢。”
溫峻樂了,“你如今倒是瞭解她了,可惜晚咯。”
這男人的嘴還是那麼欠,卻又說得那麼的對。
*
前往望山的途中,章雪蓉出現了。
她對越少知說,她一直被宋時鶴藏著,幫宋時鶴做了不少事,其中也幫著他揪出越少知暗藏的勢力。
越少知什麼都知道,又什麼都不在乎。
“表哥,你不該殺我大哥的,你身上也留著章家的血。”
看著章雪蓉手裡的匕首,越少知不驚不慌,阻止於梁動手。
章雪蓉又將匕首收回,“表哥,你現在很痛苦對不對?你為什麼不自我了斷呢?因為宋瑛嗎?我是真的想殺了你,可是看你這樣,我覺著還是讓你痛苦死去得好。”
章雪蓉要走,越少知卻反手給了她一刀。
她震驚得瞪大眼,“你……”
“你回去也是死,宋時鶴不會讓你活著的,不如表哥幫忙你一把,讓你從這世界解脫了吧,表妹。”越少知面無表情地說道。
為章雪蓉蓋上雙眼,於梁找了個地將她好好埋了。
*
戰事繼續耗損著越少知的心力,他開始咳血了,這是死前的徵兆。
最後,只剩下他和於梁。
他們就一直這麼前行,沒有目的的前行。
因為他們一旦後退,暗處跟蹤的軍隊就會射死他們。
他還是想讓於梁活下去,利用風雪是可行的。
可是他拒絕了。
他的死是忠心的結束。
越少知痛苦地拖著雙腿,步履艱難地往前行走。
自戕對他來說是最好的解脫,可是他不想,就他這麼一直走下去,走到哪裡是哪裡……
血不斷從嘴裡、耳朵裡開始溢位,體內的疼痛在加劇。
也許這樣對他來說是自我的贖罪吧。
他憑藉著最後的力氣爬進一處淺洞,他靠在冰冷的石牆上,洞口外是不見天日的風雪。
“咳咳咳……嘔……”
鮮血成了黑色。
“快了……”
這樣的死有意義嗎?
越少知覺著有意義,讓他痛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