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說到這裡蘭妱的臉突然紅了起來,她想到了他們認識的第一次,她也說,她能給他幹活,可是後來她什麼也沒幹,吃了他的,喝了他的,還讓他給自己守了一夜,後來更是賴上了他蹭吃蹭喝。
臉紅之後她卻又忍不住眼中心中的酸意,眼淚一下子又湧了出來,她並不想給他添什麼麻煩,她也不想改變他們的關係,讓他以為她會纏上他。
淚眼朦朧中,她突然想到了什麼,就有些哽咽道,“哥哥,你買了我,我可以去育嬰堂,我識字,還能幹活,我可以帶那裡的嬰孩,煮飯洗衣教孩子們認字,我什麼都會,我不會麻煩你。”
她自己還是個孩子。
鄭愈都不知道自己心中的滋味,他伸手抹了抹她臉上的淚水,道:“好,不過你不用去育嬰堂,我過幾日便要去燕州,聽說會有一個很大的宅子,你一個人不害怕的話,就住在裡面替我看守宅子吧。”
他剛被提升為燕州衛都指揮使司從三品的指揮同知,翌日就會離開。原本他過來這裡,心裡一直都是堵著的,可此刻他對她說完這些話,心情卻突然好起來。
他說完,看著她一臉震驚的模樣,心情很好的笑了笑。
其實養著她也沒什麼,她吃得少,他還養得起。
他的生活就像這一望無際的雪山,原本無一絲生趣,可她懵懵懂懂地闖了進來。他喜歡她的眼睛,清澈到空寂,無一絲雜質,看見他時,卻笑得如同雪中花開,美得令人無法抗拒,他還是第一次,在一個人眼中,清晰地看到自己的倒影。
他拿了帕子慢慢幫她擦了擦臉,道,“今日你先回家去,我會安排一位夫人過去接你,你不必說什麼做什麼,等她處理完,跟著她離開就好了,她會把你送給我的。”
蘭妱便這般渾渾噩噩的回了家中。
***
蘭妱回到家時,家中氣氛有些異樣。
倒不是因為她不見了,她有時也會一早就去外面拾些柴火回來,所以不見上一會兒也沒什麼奇怪的。只是她空手而歸,蘭老太太看見了微有詫異,卻也沒說什麼。
孟氏眼睛紅腫,看見她回來就招呼她去吃早膳,難得的竟然有一小塊灰黃的饃饃,那稀粥上面還飄了兩片蛋花,裡面也有點米粒的影子。蘭老太太看見了那小塊饃饃動了動唇,蘭二嬸在一旁也撇了撇嘴,但難得的,竟都沒說什麼,就是蘭嬌,眼巴巴地看著,嚥著口水,也沒搶上前來要。
蘭妱用勺子撥著這稀粥,感覺到母親看著自己悲哀難過的目光,還有大家的反常,心裡卻更涼更清醒了些,她知道,眾人這個樣子,想來是已經協商出了一個結果了,大家都知道,唯是瞞著她而已。這一小塊灰黃的饃饃和飄著兩片蛋花的稀粥,約莫就是她的斷頭飯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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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的時候,果然有夫人上了門,不過不是一位,而是有兩位。
先是藝坊老闆姚夫人,然後姚夫人坐了不到半盞茶的功夫,開場白尚未完,就又來了一位,這一位,蘭家人不認識,但姚夫人在這林州開了這麼一大個藝坊,自然清楚得很,這是林州衛衛指揮使周原的夫人周夫人。
姚夫人心中甚是詫異,這位周夫人是京中貴女,剛嫁給周指揮使不滿一年,以前周指揮使還偶然會和同僚去藝坊喝酒,可自從這位夫人嫁了過來,便連個影都沒見過了。
她到蘭家來做什麼?
她轉眼看蘭家眾人,眼中也是詫異意外,甚至用疑問的眼神看向自己,便知蘭家人怕也是不知情的了。
但姚夫人是個人精,她給周夫人請了安,看到她的眼神示意,又笑道:“你們要做什麼就繼續,不要因為我就打斷了你們說話。”
她心中暗驚,但想到這交易也是雙方你情我願的事,她也沒逼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