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我們把她葬了。」她說,「那屍體上那麼多棍棒的痕跡,這些事情就算說給官府,官府也不會信啊!所以為了保護蘇束,只能說,我女兒憑空消失了。今日敢將這些話講出來,全是因為官爺帶著那幅畫。想來,也應該知道些這畫的因由吧……」
聽到這裡,沈慕瓊看著手中的畫卷。
她想了很久,還是將畫捲了起來。
「你最後是怎麼處理這畫的?還有那塊玉,你可知去了哪裡?」沈慕瓊問。
「是我處理的。」白老太太說,「我給了她生命,最後由我送走,最好不過。」她說得十分沉重,「我把它們帶到城郊的那條江上去,扔進了江水裡。」
她看向沈慕瓊:「這畫果然不是俗物,我是看著它沉底,沒想到竟又出現在我們面前了。那麼官爺,你們來白家,到底是幹什麼的?」
屋簷滴水,天色猶是灰濛濛一片。
「畫中女子說,讓我們來青州白家,看望一下她的父母,還有蘇郎。」沈慕瓊清清淡淡道。
正堂裡陷入一片死寂。
忽然,蘇束有些激動地問:「就不能把她從畫裡放出來了麼?!她就永遠和妖怪一起困在裡面了麼?」
瞧著他泛紅的眼眶,沈慕瓊想了想,剛準備搖頭,就聽李澤先一步回答:「我們正是為此而來。」
她愣了一下。
已經被吞噬的靈魂,哪會有什麼能救出來的方法?
可李澤卻看著她,微微搖頭。
「只是若要將她徹底解放,需要將這畫交給官府,府衙有修士,可以代勞。」他說,「雖然沒有十足把握,但可以一試。」
聽到這話,蘇束就像是見到了希望,直接跪在了李澤面前:「官爺!求求您,務必救救她吧!」
李澤忙上前,將蘇束扶起:「當盡力而為。」
他這句話,讓沈慕瓊不太開心。
回去的路上,她一直盯著李澤:「你為什麼要騙他?如果能分離出來,咒禁院之前回收的畫卷就不會臨摹或者毀壞了。」
李澤看著沈慕瓊認真的樣子,想了想說:「不管能不能救出來,畫最終是要送進咒禁院的。所以其實怎麼說都無所謂,我只是想給他留個念想,留個來生還能再續前緣的希望。」他望向沈慕瓊,「如果讓他知道白如月的結局註定是灰飛煙滅,他會自責到連活下去的勇氣都沒了。」
沈慕瓊蹙眉:「凡人哪有如此脆弱。」
「有的。」李澤笑起,「遠比你想像中的脆弱。」說完,他溫柔地詢,「我這樣,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
麻煩?沈慕瓊搖了搖頭。
她細細思量了李澤的話,覺得他言之有理。
反正最終的結果不會變,這畫不會留在白家,那麼為蘇束留下一個善意的謊言,似乎也無傷大雅。
「我總覺得不踏實。」她將畫舉起,「這畫為什麼要帶我們來白家?她明知道若是有人深究白家一事,就會知道它的真面目,那她為什麼還跟陳明遠說那些話?她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馬車上,面對面坐著的兩人沉默許久,忽然靈光一閃,竟異口同聲道:「那塊玉。」
第33章 我可是青州籍
費盡周章,想方設法地要回到白家,這畫中紙魅真正的目的,顯然不是為了和白家人團聚。
「白如月應該早就被汙染了,陳明遠看到的畫中人和畫上女子不是一個模樣,這應該是個佐證。」
沈慕瓊道:「紙魅為了讓陳明遠帶著她去白家,應該是故意將自己身為白如月的一部分展示出來,好放鬆陳明遠的戒心。」
說到這,她頓了一下。
不對。
她面色極沉,一手支著下顎,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