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也不敢完全將自己的命交到別人的手中。
“我們去聽聽訊息。”
這事沒那麼難辦。
河東郡夫人本就因此前的立場糾葛,沒能和陛下的另外幾個乳母一般被敕封為一品夫人,只維繫那個三品的品階,和她做婕妤之時並無區別,在隨侍的宮人數目上也少了一截。
她雖因薛元超的應約拜訪小心讓人看顧了周圍,卻不曾想到會橫空殺出一個蕭昭容蕭妤。
她也更沒想到,蕭妤平日裡只陪同周國夫人前來清修的時候會住在寺中,卻因時常到處走動,對於此地的佈局很是清楚,在悄無聲息之間就已為自己尋到了個窺聽的好位置。
也得多虧她雖是多年茹素禮佛,總算沒將自己苛待到生病,還能憑藉著本能用出點早年間學過的防身之術。
那隨同她在寺中行走的宮人在院外放風,她自己則很是沒形象地躲在了窗下的灌木叢中。
要不是此事說不定會牽連到她的身上,她才不給自己沒事找事。
若是讓旁人看到了她此刻的表現,誰還能想得到,她還是當年一度得到陛下盛寵的蕭淑妃。現在卻來“做賊”了。
她剛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就忽然聽到屋中傳來了動靜。
“姑母當真確定,陛下是有了廢后的想法?”
蕭妤目光一凜,下意識地捂住了嘴,生怕自己在驚聞這樣的訊息之時會直接發出什麼聲響。
她也隨即就聽到屋中傳來了個女聲,“我不是方才都跟你說了嗎?陛下忽然病勢又急,我看著心疼,偏生有些人連他病都不讓他病個安穩!”
“陛下還是我親自看護著長大的,長孫皇后過世得早,對他來說,我等做保傅的,和半個母親有什麼分別。他眼下處處受制,向我訴苦,我又怎能置之不理呢?()”
陛下剛剛登基的時候,還曾經拿政務向我詢問,可這一轉眼之間,我已幽居鶴林寺多年。倘若陛下自此神武揚威,震懾寰宇也便罷了,然而如今≈hellip;≈hellip;如今竟是皇后在主持六宮之餘將手伸到了陛下的面前。◥()”
“元超,這難道不是你應當為陛下盡忠的時候嗎?”
薛元超沒有即刻回話。
他這位姑母的話,他很確信,他只能相信一半。
比如說,若要說她真對陛下有此等忠心與無私的關切,恐怕是不可能的。比起是真為了讓陛下能從武后的手中脫離控制,還不如說,她是想重新回到能對陛下施加影響力的時候。
陛下也未必真已將廢后之想直言於話中,但能被薛夫人稱為“哭訴”,顯然已非等閒情況。
但這些隱瞞無關大局,與河東薛氏希望能在朝堂上更進一步的訴求,顯然是吻合的。
他便不妨順著她的話往下說:“姑母覺得我能做到什麼?”
薛夫人答道:“陛下的同胞妹妹城陽公主嫁給了你的同宗兄長薛伯玉,此人如今任職左奉宸衛將軍,乃是陛下面前的近臣,執掌御前軍權,倘若真要有廢后之舉,你必須要去接觸一下此人。”
“倘若你那邊不行……城陽公主有禮佛之好,便由我來向她陳說利害,告訴她陛下的處境。她總不會偏幫於外人。”
“此外,便是由你來聯絡朝堂之中對武后存有反對之意的人。你此前不是就與我提到過上官儀嗎?若你將陛下心思有所動搖之事告知於他,我不相信他會全無所動。”
見薛元超臉上還有猶豫之色,甚至有往後退出一步的徵兆,薛夫人連忙往前抓住了他的手。
“朝局有變的機會就在面前,你還在擔心什麼?倘若薛伯玉、上官儀均能參與到此事之中,那便是在御前兵馬、朝堂宰相、皇室宗親之中均有支援之人,再有陛下的態度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