曠地兒用帷帳圍了起來,放著桌子,擺好果盤,是正經迎賓的樣子。柳祁和劍略到的時候,卻見座上不僅有劍夫人、馬娘子,還有敖歡、柳離。柳祁倒是無由來的一陣陣頭皮發麻,強撐著笑語闌珊,言談有度。
柳離卻說道:“怎麼我看還有個空位?”劍夫人笑道:“這個原是給刀家的小姐的。恰好她病了,不能來,就空著了。”三危兩大門閥,一刀一劍,總愛好事成雙。柳離聽了,倒明白過來,笑道:“怎麼?難道要給略哥哥配個刀家的美女麼?”劍略手裡拿著酒杯,差點噎住,只是也不知該噎在“略哥哥”還是噎在“刀家美女”上。柳祁倒是面不改色的,淡淡給劍略撫著背,細聲笑道:“當心嗆著。”劍夫人便道:“那個刀女頗為美豔,人品貴重,聽說世子也在求娶她呢。我聽說她的名聲,便想見一見,哪裡就配上了?說不定她還看不重咱們略兒呢!”馬娘子卻道:“我看你家阿略人品風流,誰能不愛呢?”
那劍略真是不知該說什麼,看了看柳祁,卻見柳祁認真扒拉著盤子上的花生米,又看了看敖歡,敖歡卻在看天空飛過的大雁,只好轉而去看柳離,柳離倒是接住了他求救的眼神,噗嗤一笑,說道:“我看就是,誰見了略哥哥都喜歡。可是她一聽說略哥哥喜歡男人,恐怕那個就……” 劍夫人卻也不氣餒,呵呵一笑,說:“那正好,刀家的男人更多!”柳離卻笑了笑,說:“我那天也去過刀家家宴,男人果然很多,只是都五大三粗,我恐怕略哥哥也看不上。” 敖歡自然也不看大雁了,一邊磕著瓜子一邊看著他們你來我往的,好不精彩。
這些天柳離在王城也轉了一遍,他作為天家來使、又是貢邑邑主了,大家也樂意和他結交。而且即使他言行略微放肆些,也無人會計較。因為大家都巴望著能和他聯姻,跟他結婚了,就能得到貢邑了。那劍夫人便微微一笑:“那也是。整個三危也挑不出一個你這樣的精緻男子。”柳離一下愣住了,沒想到劍夫人出了那麼多招,最後在柳離這兒爆個大的。
劍夫人又道:“我聽說你打小和咱們略兒關係就很好,看你也挺喜歡你略哥哥的!”柳離一下怔住了,目光忍不住飄向劍略。劍略連忙說:“啊?母親這話說的,難道離離就該喜歡男人嗎?”敖歡終於忍不住那張愛得罪人的嘴了:“你倆這麼十幾年來,都是‘略哥哥’、‘離離’過來的麼?如果是的話,那誰聽了都是那麼一回事兒!”說著,敖歡還嫌不足地朝旁邊擠眉說:“你說是吧,柳主簿?”柳祁笑道:“暱稱大多如此。像劍夫人和我,也都一併的叫劍略做略兒,外人聽了也不像。只是座上的都是自己人,便不妨礙。”劍略正要朝柳祁感激一笑,卻不想大腿已被柳祁狠狠掐了一把,疼得劍略差點憋不住叫了出來。柳祁倒仍是笑盈盈的,倒了杯酒,便自己喝了。
劍夫人卻不依不饒,只笑了,對柳離說道:“我看你也是個痛快孩子,說話爽快的,就不知道剛剛問你的,你怎麼想的?”柳離心想:“你還不是想佔我的貢邑麼?” 那柳離卻笑道:“其實我也想問,怎麼劍夫人就覺得我一定喜歡男人了?”劍夫人聞言一怔,又笑道:“呵呵,聽說天家貴族很流行這種事情,都是當成雅事的,我看你是個優雅的人,難免就多想了。”柳離心想:“這劍夫人到底是不是三危人,說話居然這麼玲瓏?走個旱道也優雅起來了。”那柳離撇嘴笑:“劍夫人過獎了,我真是不敢當。”那敖歡忍不住加入戰局:“那也是啊。聽說令尊也是個喜好男色的風雅人,但到了年紀也還是與女子成婚,生兒育女。恐怕天家的人還是喜歡這樣的。”柳離聞言,臉上微有慍色:“請王子說話尊重!”敖歡見他惱了,便呵呵笑了:“是我不好,只是聽說。錯了勿怪。”柳離卻冷笑道:“王子何等樣人,聽了的也能拿來渾說的?您說我便罷了,何必提及我那早已過世的父親?難道這就是三危的待客之道麼?”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