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她舉雙手妥協,看了他一眼,才雙手合十,重新祈禱,“月神啊月神,信女上一個心願請您滿足。也請您讓信女與翊玟修成正果。信女願……葷素搭配二十年來換。”
她一睜眼,就望見他氣鼓鼓的神情。
“哈,像個河豚。”
她捂著嘴,轉過身憋笑。
元嘉帝思及此,也差點忍不住笑出來。
“皇上,怎麼了?”德全在旁邊問。
德全的聲音把他從回憶裡拽了出來。
眼前的清秋閣陳設雖然如舊,住在裡頭的人卻早已不在。
窗外的雨落到地上,帶出一點水聲,彷彿無言的嘆息。
都已經過了十二年了。
他又把注意力轉移到殿內的歌舞上來。
琵琶聲越來越急促,彷彿將要乘著風、攀著月色升到空中。
晚娘雙手合掌放在心口,腳尖往後勾,右腿往後一踢,帶著身子凌空躍起。
好似祈月的巫女。
拜月,祈月。
他不由得嘆息一聲,眼眸裡流露出一點落寞來。
“看來皇上是想起先皇后了,”珍琇也嘆息一聲,“皇上和先皇后定情就是拜的月神。”
“你為什麼對皇上和先皇后的事這麼清楚?”
“我家鄉那邊的說書人總說呀,”珍琇道,“先皇后閨名念月,剛好我家那個鎮子從前也叫‘念月鎮’,後來才改的。鎮上的說書人以此為榮,就翻來覆去地說。”
念月。
原來這就是先皇后的名字。
當晚,晚娘便被平順喚過去侍寢。
燈火黯淡的光在平順的臉上投下一片陰影。
“喬大人倒是不走運。”
平順陰陽怪氣地說了句。
喬若也不惱,只笑道:“終歸有人走了運便好。至於是誰,只要皇上滿意,那便行了。”
“喬大人說的是,只是不知喬大人聽說過兩句話沒有?‘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還有‘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溼鞋’。”
喬若一時間不知如何作答。
“這就不勞平順公公您費心了,”阿雪插話,又笑,“若是在河邊走要溼鞋,換個地方不就行了?至於初一十五,也總有辦法的。”
說著,又靠近平順,拿出一個早就準備好的荷包塞到平順手裡:“總之,無論是誰對公公您都是有利無害的。這些,全當補償您這些時日費的心思。”
平順掂了掂。
倒是有些分量。
他心裡也知道強扭的瓜不甜。
總歸日後能得好處就行,誰來也都一樣。
“明大人說的是,”平順彎起一對細長的眼睛,“倒是我多想了。”
說著便轉身離去。
屋子裡,燈影微微搖晃。
兩個徹底放鬆下來的影子投在牆上。
“難怪你之前叫我準備荷包,”喬若道,“原來是這個用途。”
“平順此人最重利,這是他的難纏之處,也是擺脫他的關鍵。只要給夠了銀子補償他的臉面,又不損害他的好處,他自然不會管當上采女的到底是誰。”
阿雪捧著熱茶喝了一口,又把手背到身後捶捶肩膀。
“來來來,我幫你捶,”喬若站在她身後,幫她捏肩膀放鬆,“今日真是多謝你了,虧你想出這些好法子,你真是我的福星!”
阿雪失笑,提醒道:“不過方才平順說的也的確有幾分道理,你也別高興得太早了。”
“這話怎麼說?”
“在司樂司,女官們是要時常在殿前忙活的。指不定你哪日又碰到了皇上,他一晃眼,又覺得你像先皇后,要你當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