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明棠每隔幾天便會給他送幾套衣袍過來,順便把需要換洗的取走。
今日吃了酒,雖只是春蓼酒,身上也沾了不少酒氣,衛瑾瑜燒了熱水,簡單擦拭了一下身子,換上乾淨衣袍,便依舊坐到了書案後看書。
“公子。”
正看得投入,值房外忽然傳來聲音。
衛瑾瑜起身,走過去開啟門一看,發現是一名長相陌生、做掌事裝束的男子。男子朝他恭敬行過禮,道:“先生在等著公子呢。”
衛瑾瑜默了默,方關上值房門,跟著男子過去了。
兩人從學監一處偏僻的側門出去,不遠處的牆下,已立著一名披著黑色斗篷的男子。
“先生。”
衛瑾瑜喚了聲,掀袍跪下。
掌事恭謹退到一邊。
男子轉過身,掀開斗篷,露出一張溫潤白皙的臉龐,正是內閣次輔韓蒔芳。
韓蒔芳盯著地上的少年,許久未叫起,而是掃了眼旁邊的掌事。
掌事會意,從袖中取出一根鞭子,又快又狠往衛瑾瑜背上抽了一鞭。
衛瑾瑜咬牙忍了。
韓蒔芳問:“知錯麼?”
衛瑾瑜掩住眸底浮起的冷意,道:“學生知錯。”
韓蒔芳嘆了口氣,把人扶起,道:“上回,若不是你擅自行動,替皇帝擋了那一刀,黃純下場會比現在更慘。如今雖也達到目的了,畢竟差了一口氣,你也別怪先生心狠,先生也是為了能及早剷除奸佞,替你父親翻案。”
衛瑾瑜道:“學生明白。是學生太心急,太想往上爬了,覺得是個獲得皇帝信任的機會,就順勢而為了。先生還有其他吩咐麼?”
韓蒔芳深深打量少年片刻,笑道:“這陣子,你好好備考,不必再做其他事了。”
回到值房,衛瑾瑜簡單擦拭了一下背上的傷口,又上了藥,便坐回案後,繼續看書。一道鞭傷而已,算不得什麼傷,只是後背火辣辣的疼,仍不受控制出了很多冷汗。
如果再有個人讓他咬一下就好了。
衛瑾瑜想,並第一次有點想念謝琅這個人。
謝琅與裘英、雍臨一道回到謝府,孟祥先迎上來,替他牽了馬,又
解了氅衣後,方凝重道:“世子,今日傍晚,雍王和趙王都讓人送來了請帖給世子,雍王想約世子一道賽馬,趙王想約世子一道狩獵。”
這是終於按捺不住了呀,謝琅在心裡想,對此事不算太奇怪,甚至覺得,這兩位都將東宮之位視為囊中之物的皇子,能耐著性子等到此刻,已是十分沉得住氣。
裘英在一旁聽見,道:“賽馬狩獵只是由頭罷了,這兩位皇子,怕都是想把世子爺拉入麾下,讓北境二十萬大軍為他們的太子位保駕護航。只是,這兩邊同時送來了帖子,世子無論接哪一個,都得罪人呀。若都接了吧,似乎也不大妥當。”
謝琅慢悠悠道:“我一個也不接。”
裘英一愣,旋即皺眉:“如此,豈不是兩邊都要得罪。”
“急什麼,還沒到火候呢。”
謝琅轉頭吩咐雍臨:“你想個法子,把兩邊都遞了帖子的事散播給對方。先讓他們窩裡鬥一鬥,把水攪渾了再說吧。”
雍臨應是。
謝琅回到東跨院,院中一如既往地清靜,只李、顧二女官恭敬地侯在廊下。謝琅從不讓她們近身伺候,打過照面,便讓人退下。
進屋沐過浴,躺到冰涼枕蓆上,禁不住想起今日酒館裡相遇的場景。
和他吃飯時,滴酒不沾,如今倒是會和別人一道飲酒了,似乎還連衣袍都打溼了。他唇色淺淡,飲完酒,格外瑩潤,甚至透出如櫻一般的顏色,配上那雙水光瀲灩的眼睛,那般充滿蠱惑而挑釁盯著人時……謝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