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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多少,醉成這樣?
房門沒關,炭火敵不過風雪,房間裡的溫度急速下降。
祝珩被凍得打了個噴嚏,強迫他摸頭的大狗……燕暮寒猛地站起身,餓狼撲食一般衝到房門前,將門關得嚴嚴實實。
……該說不說,還挺懂事。
關上門後,燕暮寒又跑過來,一屁股坐在軟榻下,眼神亮晶晶的:“關門,誇獎。”
祝珩收回剛才的評價,什麼懂事,明明就是無利不起早,他從善如流地揉了揉燕暮寒的頭:“很棒。”
越來越像訓狗了。
雪一直沒有停,燕暮寒從王廷趕回來,髮絲融了雪水,涼絲絲的。
跟醉鬼不能講道理,只能順著,因而燕暮寒沒喊停,祝珩就沒有收回手,有一搭沒一搭地揉著他的頭髮。
被順毛捋的狼崽子很乖,祝珩百無聊賴,拿起沒看完的書。
這本書是寫詞曲的,他正在看梁山伯和祝英臺的故事。
昏黃的燭燈照亮了軟榻四周,窗外的雪下得更急了,飄在窗戶上發出簌簌的響聲,寒風呼嘯,房間裡的金絲炭卻越燒越旺。
突然,一隻手蓋在書上。
“不看書,看我。”
今晚的 心意
酒逢知己千杯少。
一醉解千愁。
……
喝酒的原因有很多,但燕暮寒不屬於其中的任何一種,他是被逼的。
王上特地備下酒宴給南征大軍接風洗塵,幕天席地的流水席從王廷鋪到城外大軍駐紮的營地,一路喝過去,杯裡積了深淺不一的雪,喝到最後,酒樽都凍起來了,溫好的酒也成了冰。
燕暮寒率大軍南征,連破南秦一十二城,這是王上特地給予他的獎賞。
不是在穆爾勒河沿岸傳得沸沸揚揚的加官進爵,也不是王廷上下猜測的富貴榮華,燕暮寒此次立下赫赫戰功,得到的獎賞就是從王廷鋪到軍營的幾百杯酒。
城中清了道,街上沒有一人,王上同各部首領乘車先去了城門,遠遠看著燕暮寒一步一停,從王廷喝到了城門,臉色青紫。
穆爾坎將搖搖欲墜的燕暮寒接到懷裡時,他已經喝懵了,渾身燙得厲害,一個勁兒地嘟噥著冷,間或夾雜著幾聲含糊不清的長安。
像是在撒嬌。
穆爾坎不知道“長安”是的含義,但他知道燕暮寒受這份罪的原因。
斬殺各部選送的副將是大罪,若是一路攻破南秦大都,王上定然會出面保下燕暮寒,但燕暮寒放棄了,他在四水城前撤兵,自作主張,給了南秦喘息的機會。
據說軍報傳回王廷的時候,王上氣得摔了最喜愛的一套玉器,那玉器是東昭送來的,雕刻了北域三十六部的風光。
如果玉器沒有碎,今日的獎賞也不會變成百盞賠罪酒。
看著燕暮寒喝完所有的酒,王上與各部首領便回宮了,宮中早已設下宴席,燈火葳蕤,鼓樂笙歌,將要徹夜狂歡,慶祝大軍的凱旋。
穆爾坎將燕暮寒扶回帳中,塔木已經準備好了熱水,紅著眼睛給燕暮寒擦拭手腳和頭臉:“將軍會不會出事?”
“不會的,我聞過那些酒,是用價值連城的藥材泡的,對筋骨有好處。”穆爾坎託著燕暮寒的頭,眉心緊蹙,“雖然無害,但一直醉著也會傷身,先給將軍灌兩碗解酒湯。”
解酒湯是用草藥熬製的,氣味難聞。
塔木剛端過來,還沒喂,就被燕暮寒一把打翻了,他皺著鼻子,雙手抱著腦袋蜷縮成一團,從喉嚨裡發出低低的嗚鳴聲。
像一隻受傷的小狼崽子。
穆爾坎想掰過他的頭灌解酒湯,被塔木攔住了:“你還要去參加宴席,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