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芯已經燒透了,沒有燙破皮,手背上起了一道紅痕,火辣辣的。
祝珩沒有訴苦的習慣,搖搖頭,想抽回手:“不疼。”
“騙子,又騙我,很疼的。”燕暮寒重重地哼了聲,撒氣一般捏了捏他的手指,又低下頭吹了兩口氣,“呼呼,不疼。”
他在哄我。
祝珩眼睫一顫,心裡冒出這個念頭。
關於燕暮寒對他抱有另類心思的荒唐猜測又浮上心頭,祝珩心煩意亂,用出了吃奶的勁兒想要抽回手,但就是敵不過燕暮寒的力氣。
……
……
好氣。
“你喝醉了,燕暮寒,鬆開——”
滑膩的舌尖落在手背上,留下一串濡溼的痕跡。
祝珩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話音消失在唇齒間,滿臉都是錯愕。
他,他舔了……
燕暮寒抬起頭,少年清朗的音色泡了酒,透著喑啞的乖順:“舔舔,止血,不疼。”
溼漉漉的眼睛緊盯著祝珩,彷彿在求表揚。
狼群用舔舐來治療傷口,燕暮寒是延塔雪山上的小狼崽子,即使學了人類的言行,骨子裡還殘留著幼時在狼群中耳濡目染留下的習性。
祝珩沒有反應,燕暮寒想了想,將他的手放到自己頭頂,直白道:“要誇獎,摸摸。”
喝醉後的燕暮寒直來直去,想要什麼就張口,全然沒有清醒時小心翼翼的樣子。
祝珩彷彿看到一隻狼崽子搖著尾巴對他撒嬌,震驚的同時,又有一種怪異的滿足感,就好像他是這隻兇狠狼崽的主人,掌控著燕暮寒的一切。
他垂下眸子,揉了揉掌心下的軟發:“燕暮寒,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你對著一個敵國的皇子撒嬌,跪在一個一無是處的病秧子身前,對著他低下頭顱,拋卻男兒的尊嚴……燕暮寒,你是瘋了嗎?
“在……”祝珩的動作很輕,燕暮寒不滿意,自己搖晃著腦袋去蹭他的掌心,語氣歡快,“在摸頭!”
祝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