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涼嘆氣,“醫院到這裡也就幾分鐘的路,家裡平時有阿姨打掃,對我來說也就是換個地方睡而已。”
“不過家裡有洗衣機。”
“我喜歡洗衣服,還投資開了個自助洗衣店。”程涼接著說,“也不賺錢,就是實在心煩的時候我會去洗衣店裡看洗衣機洗衣服。”
盛夏:“……”
是人都有怪癖,她還喜歡擎天柱呢!所以也沒什麼資格嘲笑他。
程涼答完這個問題又低頭開始翻本子,筆記本記得密密麻麻,他找問題也不容易,微微蹙著眉,看起來有些嚴肅。
“還有這個問題。”他選了個盛夏備註了最多顏色的問題,“我會不會後悔做醫生。”
盛夏雙眼亮晶晶的看著他。
程涼莞爾。
本來只是想逗她而已,但是她這樣的傾聽者姿態倒是讓他不由自主的多說了幾句,比一般採訪說的還多,好像自己有多自戀似的。
“我做醫生本來就不是因為什麼高尚的情操,所以也不存在什麼後不後悔。”
他這性格估計做什麼都差不多,做完分內事其他的事他連看都懶得多看一眼。
這樣說起來,他也確實沒什麼好拍的。
一點故事性都沒有。
“行了。”他把筆記本往桌上一放,突然就沒了逗她的興致,“你這本子裡的問題確實雜,拍不了這個就選其他的吧。”
反正紀錄片題材一抓一大把。
可抬起頭,他又卡住了。
盛夏不知道從哪裡又摸出來一本筆記本,手裡拿著一支……企鵝筆,正目光炯炯的看著他。
“……不是說不拍了麼?”他被這畫面震撼到了,一下子不知道應該好奇她大夏天的到底能把這種本子藏在哪裡,還是應該把注意力集中到她的企鵝筆上。
這真的是一隻企鵝。開啟企鵝筆蓋,黑漆漆圓滾滾的筆居然是可以伸縮的,烏龜脖子一樣能抽成一支長筆。
問題是這支長筆上面還長著半顆企鵝腦袋,隨著盛夏的動作一晃一晃的。
晃得程涼下意識避開了盛夏亮晶晶的眼睛。
“採訪也是可以練習的。”盛夏答。
問答是程涼主動開始的,回答的內容也是盛夏感興趣的,所以她索性拿出紙筆開始記。
她想,程涼想拍紀錄片,可能就是想跟人說說話。
醫生太辛苦,平時也沒有私生活,更不會有病人纏著醫生問這些瑣碎的問題,積攢得久了,總是需要找個宣洩口的。
她可以是個很合格的傾聽者。
“不用每個問題都回答的,只要挑你感興趣的就行。”盛夏又翻開了程涼麵前的記事本。
幾分鐘前還面紅耳赤的姑娘現在又找到了新方向,麵湯都還沒完全涼透,她眼底卻又開始神采奕奕。
好像就沒有負面情緒能影響到她,在醫院住院的時候是這樣,現在還是這樣。
她總能找到積極的點。
“說說你吧。”程涼拒絕再翻開那本密密麻麻的本子。
盛夏的問題是用了心的,裡面不少問題問得挺扎心,能挑出來在這種氣氛下聊的,估計也就他剛剛回答的那幾個了。
“我?”盛夏有些迷茫,手裡半個企鵝頭晃了晃。
“為什麼喜歡拍紀錄片?”程涼問得隨意。
禮尚往來,他都回答她三個問題了。
雖然是他主動答的。
“我爸爸是戰地記者,我媽媽是戰地攝影師。”盛夏也是有問必答,“小時候他們去的很多地方都是我沒聽過的,那時候網路沒那麼發達,他們出入的地方不方便通訊,我想他們了就只能在網上找那個地方的紀錄片看。”
“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