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都是猜測。一個失憶者和一個不知情者,討論不出任何有用資訊。
俞心橋換了個話題:“我有一個朋友,他把結婚紀念日設定為手機密碼,這代表什麼?”
電話那頭安靜數秒,梁奕操著恨鐵不成鋼的口氣:“能代表什麼?當然代表你還是好愛他啊!”
俞心橋:“……”
說的跟我以前好愛他似的。
趁十七八歲的記憶還很新鮮,俞心橋仔細回顧了下,確認自己從來沒有說過愛他,連追他都有和母親賭氣的成分在。
在古往今來的音樂家眼中,愛情是一陣風,是一味藥,是一段微波粼粼月光曲。而十八歲的俞心橋時間暫停,傷口未愈,耳畔只能聽見月光碎裂的聲音。
那就不能算愛了吧。
可見愛情的終點或許是婚姻,但婚姻不一定需要愛情。
午餐俞心橋打算出去吃,順便作為一個從六年前“穿越”來的人,瞭解一下週邊環境。
他從衣櫃裡隨便挑了套衣服,淡色衛衣工裝夾克配工裝褲,對著鏡子比劃了下,好一個青春逼人的小帥哥。
正在換衣服的時候,房子的另一個主人回來了。
進門沒在客餐廳看到人,徐彥洹換了鞋往主臥去,房門半掩著,伸手一推,入目便是俞心橋不著寸縷的背影。
凸出的肩胛骨輕輕扇動,視線稍稍往下,兩團半隱在褲腰邊緣的凹陷腰窩有所感應般地往裡收縮,連帶著其餘線條也隨之擺晃。
聽到門口傳來的腳步聲,俞心橋敏銳地轉頭,隨後迅速地把衛衣套到身上。
領口有點卡脖子,低頭一看,穿反了。
幾分懊惱地把衛衣從身上扯下,俞心橋整張臉都燒起來,正欲說“別看了”,轉身卻發現徐彥洹已經不在房間門口,不知道什麼時候走的。
換好衣服,俞心橋出門前找了半天鑰匙,才想起這裡的門鎖不需要鑰匙,用指紋就能開啟。
徐彥洹跟在他後面一起出門,進電梯。
轎箱裡有正面裝飾鏡,俞心橋在裡面看見已經齊徐彥洹耳朵高的自己。
好像流逝的六年有了可視的證明,至少他現在低頭,撞的不是徐彥洹的胸口,而是脖頸。
到一樓,徐彥洹才問:“去哪裡?”
俞心橋說:“吃飯。”
徐彥洹便在俞心橋下電梯前伸手擋在他前面,順便按下負一層。
捱得有些近,動作間兩人的手有一瞬相觸,俞心橋不自在地轉動手臂,讓手背面板在衣服布料上蹭了蹭。
不敢再看那鏡子,只聽見徐彥洹說:“我送你去。”
等到車行駛在路上,俞心橋才想起,自己並沒有說要去哪裡吃飯。
車停在一幢寫字樓附近。下車後,兩人一前一後進到位於一樓的一間飯店,在靠窗的位置坐下。
剛才遠遠的,俞心橋就覺得這店的招牌眼熟,好像不需要徐彥洹指引,他就知道要去的是這間店。
店裡人不多,老闆娘親自點單。
“今天是打包還是堂食?”
“堂食。”
“難得呀……還是兩份蝦仁餛飩?”
“嗯。”
老闆娘意味深長地看了坐在徐彥洹對面的俞心橋一眼,笑眯眯地回到後廚去。
俞心橋合時宜地開口:“你經常來這裡吃飯?”
徐彥洹“嗯”一聲:“在律所樓下,方便。”
俞心橋點點頭:“沒想到,你會成為律師。”
他以為只有十八歲的俞心橋會發出這樣的感慨,畢竟那時候的徐彥洹對身邊的所有人事物都漠不關心,很難想象將來他會成為替人辯護的法律工作人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