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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順王妃所說一切,劉允已經記錄在案。”皇帝吩咐劉允,“讓順王看看。”
劉允恭聲稱是。
皇帝站起來,揹著手,在龍書案前方緩緩踱步。
梁瀟看完,宛若冷水澆頭,臉色很快轉為鐵青。
“你!”梁瀟抬手指著順王妃,想質問,卻又不敢。問她什麼呢?問她為何在這檔口反咬自己一口?問她為何把他和母妃做過的事全部告訴了皇上?
他不敢。
她說的有理有據,每一件事都提到了府裡哪些人可以作證。
順王妃閉上眼睛,一言不發。
“父皇……”梁瀟欲膝行上前。
“怎麼回事?”到了此刻,貴妃不難看出,兒子已經大禍臨頭,她顧不上再擔心皇帝怪罪,搶步上前去,奪過順王妃的供詞之際,用眼神警告梁瀟不要急著認錯、解釋。
梁瀟眼神掙扎。
到了這時候,貴妃反倒冷靜下來,快速地看完順王妃指證他們母子的供詞之後,深深地吸進一口氣,緩步走到皇帝近前,緩緩跪倒,“皇上,臣妾今日前來,就是來為這些事認罪的。這些是非,都是臣妾逼著順王與順王妃去做的,起因是寧王那檔子事,臣妾認定是端王從中作梗,寧王才會吃了那麼大的虧。
“所以,臣妾心懷怨恨,要不擇手段地算計端王。
“順王本不甘願,卻受不了臣妾動輒在他面前提及身在護國寺的寧王,只好照辦。
“這種手段,哪裡是他堂堂男子做得出的?”
貴妃將罪名大包大攬,絕對會受到嚴重的懲處。要知道,梁湛已經為周素音討了端王妃的封號——這整件事說起來,就是貴妃借他們夫妻二人之手活活逼死了端王妃。
“母妃!”梁瀟心頭哀慟。
“你閉嘴!”貴妃回眸看著他,眼神起初極為凌厲,轉瞬就轉為悽然,“我做的孽,我來承擔。”
皇帝轉回到龍書案後落座,看著眼前三個人,欲言又止,片刻後,沉聲道:“擬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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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周素音一事有了結果:
因私怨,順王妃逼迫端王妃自盡,皇帝賜順王妃三尺白綾,廢黜其皇子妃身份;
貴妃明知順王妃行差踏錯,卻瞞而不報,品級降為嬪,此外,皇帝將之永久囚禁在宮中,每日抄寫背誦《女戒》;
順王府裡出了這樣的事情,是順王治家無方之過,順王罰俸三年,手裡的差事一概轉交旁人。
皇帝對梁瀟的責罰,看起來是真不痛不癢,甚至不曾讓長子閉門思過。
但換個角度來講,這懲罰又算是極為嚴重:貴妃在宮中失勢,結髮妻子被賜死,只他安然無恙,只他沒有罪責——誰會信?他要長期面對流言蜚語、質疑的眼神,更要防範隨時準備對他落井下石的官員的彈劾。
他的勢力,已經坍塌,想要恢復元氣,不知需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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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起,周素音的喪事正式操辦起來。
死因放在一旁,到底是自盡的,所以並不能辦得過於隆重,停靈七日後便要下葬。
各家命婦紛紛前去弔唁,包括唐家婆媳四個、周夫人、程錦繡、程夫人等等。
很多人並不是衝著端王府,是因著對那年輕殞命的女孩子的惋惜。
陸開林和陳立、徐步雲等下屬也專程去給周素音上了一炷香。論對周素音生前最後一段歲月的瞭解,錦衣衛這些知情人勝過所有局外人。
陸開林要走的時候,恰逢柔嘉前來。
她有些意外,“沒想到你也會來。”
陸開林和聲道:“應該的。”
“還挺有人情味兒的。”柔嘉說完,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