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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夫人立時哽住,一個字都說不出來,面上險些變色。僵滯片刻,她悻悻然起身,回了原位。
周夫人閉了閉眼。
太夫人拍拍她的手,給予一個寬慰的笑,“家家有本難唸的經。”
周夫人感激地一笑。關乎姐姐的經,讓她念就沒好事,至於周家,反倒是她最不在乎的。正要說話,卻聽到順王妃那邊有宮女的低呼聲傳來——
那場戲的後續,開始了。
眾人都循聲望過去。
隨侍在順王妃近前的那名侍女,此刻臉色煞白,身形搖搖欲墜。
柔嘉前一刻正與薇瓏相談甚歡,這一刻連先前察覺的蹊蹺都忘了,很是不耐煩,小手一揮,吩咐宮女:“把她帶下去,撐不到回順王府的話,便在這兒歇歇,找個太醫看看是怎麼回事。”語畢,很有些不悅地凝了順王妃一眼,意思是:你能不能少給我惹事,快些滾?
順王妃卻是渾然不覺柔嘉的不滿,此刻只驚疑不定地看著侍女,喃喃地道:“快帶回去,帶回王府……快!”
皇帝皇后根本不想理會這件事,前者繼續與程閣老、陸開林說話,後者則神色自若地招呼薇瓏嚐嚐魚翅羹。
如此一來,那名侍女的情形也就根本引不起風波,由兩名小太監攙扶著向大廳外走去。
而將出門口的時候,侍女痛苦難耐地捂住腹部,哀求兩名小太監:“等一等……實在是疼,疼死了……”隨即跌坐在地。
兩名小太監無所適從,膽怯地回望向柔嘉。
柔嘉只當沒看到。
順王妃心急起來,匆匆走過去,微聲呵斥侍女兩句,又讓兩名太監把人扶起來,送回順王府。
侍女在這時候,已經無力支撐,剛被攙起來就軟軟地倒向地上,幸虧一名小太監手疾眼快,把她扶住了。
卻有旁人在此刻訝然道:“血!……流血了!”
人們再度望向侍女,見她身後的一塊衣襟已被鮮血染紅。
薇瓏訝然地睜大了眼睛:到了這會兒,事態已完全超出她的預料。
柔嘉則是目瞪口呆:“怎麼不早說啊,這……天啊……”這情形可不是來月事髒了衣襟的情形,多半是要小產,她心慌慌地望向薇瓏,發現薇瓏也懵著,便又無助地望向皇后。
皇后對她一笑,打個手勢,讓她稍安勿躁。
皇帝只覺得晦氣,吩咐劉允把那名侍女帶下去,找太醫診脈,之後便將梁瀟與順王妃喚到面前,“說說吧,這神來一筆是怎麼回事?”早知道如此,起初他就仔細詢問了。
梁瀟與順王妃跪倒在地。
“嗯?”皇帝冷眼望著順王妃,“你先說!照實說!”
順王妃身形顫了顫,開口時語帶哭腔:“稟父皇,那女子一個月前到了王府,很是伶俐,順王也對她照顧有加。兒臣有自知之明,從來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今日得知那女子有了喜脈,便想將這件事從速稟明父皇、母后,卻不成想,王爺不同意,還罵兒臣偏聽偏信……兒臣、兒臣實在是沒料到會弄到這個地步,真沒料到啊……”
“好,你的話,朕聽清楚了。”皇帝的神色轉為不怒不喜,“順王,你說。”
梁瀟直起身來,望著皇帝回話:“父皇,那侍女名叫青柳,兒臣待她的確不同旁人,但是……兒臣並沒對她起過別的心思。”
皇帝險些擰眉,心說在你府裡的女子,你不曾碰過,那她是怎麼懷的孩子——不懷胎怎麼能小產?尋常官宦門庭都一樣,未出嫁的女子,都算是當家人可以隨意選擇的妾侍——誰敢越過王爺去碰侍女?
這時候,梁瀟抬手向天發誓:“兒臣若是與青柳有染,必遭天打雷劈!”
毒誓不見得誰都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