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敢發毒誓的人終究是少數。
皇帝相信,因為他信佛,他相信天道輪迴,聞言不由神色一整,“好男兒齊家治國平天下,若連家事都理不清楚,是否堪用不需誰說。你可知青柳此事的原委?”當著眾人鬧起來的事情,想要揹著人收場已經不行了,那就在明面上來。誰家還沒幾本爛帳呢?
梁瀟再度語出驚人:“稟父皇,青柳出自端王府,是三弟安插到我身邊的細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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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湛聞言立時起身上前,對皇帝行禮道:“稟父皇, 兒臣實在不知皇兄何出此言。”
皇帝的態度反倒溫和了三分, “順王,你把話說清楚。”
“是。”梁瀟先更正了一下自己的說辭, “方才兒臣言語或許有失偏頗, 但是,青柳的確曾在端王府當差三年之久。”隨後言歸正傳,“兒臣見她有些才情, 閒時待她與別人相較, 的確略顯不同, 為此故,惹得順王妃想到了別處, 是兒臣思慮不周之過。但是,兒臣從來沒有與青柳有過僭越的行徑。”
在一些門第裡, 適齡的女孩子,大抵可預設為是給一家之主備用的妾侍。哪一日,當家的人看上了哪個女孩子, 便可直接把人收為通房,運道好一些的, 能夠成為妾室;運道不好的, 不定會糟了誰的毒手, 落得個悽慘的下場。
皇室中亦是如此。宮中、皇子府歷來不乏平步青雲、一生悽苦的女子。
梁瀟委婉地強調自己不曾碰過青柳,是不願意被人潑髒水——與侍女有了肌膚之親,沒什麼不能不敢承認的, 但是,不是他的賬,他不能認。
——這才是他的本意。
皇帝微不可見地頷首,“說下去。”
梁瀟恭聲稱是,迅速整理著思緒。
薇瓏則在這時候輕輕一扯柔嘉的衣袖,遞了個眼色,隨即站起身來,悄然站到皇后身側的宮女身旁。
柔嘉也回過神來,亦是悄然起身,站到了皇帝身後。
梁瀟道:“說來難以啟齒,可既然父皇問起,兒臣不敢隱瞞。與青柳私通的人,是王府一名侍衛……”
“怎麼會?”順王妃喃喃地道,“怎麼會呢?”說到這兒,意識到自己失態,忙行禮認錯,“父皇,青柳是到了此處之後,告訴兒臣她已有喜的訊息,並且言之鑿鑿,說腹中胎兒是順王的骨血。”
皇帝牽了牽唇,那一抹笑,透著些許無奈,可是心裡卻升起了一股寒意。
瘋了,瘋了。
兩個兒子、順王妃,都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