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對總被責任和天下分開的情侶……
太史闌摸了摸肚子,其實她更想自己快馬去追,好歹見他一面,可是最近畢竟折騰得太多,肚子裡的小包子有造反的跡象,此刻正在隱隱作痛,她不敢再騎快馬,拿孩子冒險。
她相信容楚也是不願的。
她感激他為她做的一切,所以她要為他更好地照顧好小包子。
“走吧。回去休息。”她淡淡地道。語氣沒什麼波動,可熟悉她的人都聽出她情緒低落。
她轉身,看見天紀軍正在整束隊伍,很服帖的模樣,目光微微一閃。
“這都是國公的功勞。”沈梅花快人快語,忍不住的豔羨,“我還以為我學的指揮已經是一流水準,見到國公出手才知道天外有天,他就在營裡呆了三天,天紀那群崽子被整得鬼哭狼嚎,現在指東不敢打西,指南不敢往北。啊!國公要是在這多呆陣子……呃。”
史小翠啪地一掌拍在她屁股上,沈梅花知道自己又說錯話,捂住屁股頭一勾,難得地沒有和史小翠針鋒相對。
太史闌就好像沒聽見,繼續向前,廣場上的人看她走過來,都恭謹地自發讓開道路,看她上了一輛馬車。
有人看著這馬車,覺得哪裡似乎有點不對勁,想了半天才一拍腦袋,“哎呀!前幾天總督的馬車不都是半開門,垂黑絲,讓人看個影子的嗎?當時我們還說總督怎麼風格變了,今兒可把門關起來了,又是原來風格了!”
“什麼風格不風格,你傻了吧?”有人不耐煩地道,“沒看見今天總督大人是出現在海姑奶奶船上嗎?海姑奶奶的船可是從黃灣來的。前幾天那個總督大人,根本不是本尊!”
“那是誰?那幾天的總督大人厲害可不比現在差!這天下還有第二個太史闌?”
“呃,我怎麼知道!”
……
“肚子有點不舒服。”太史闌回程和蘇亞說,“悄悄尋個大夫給我瞧瞧,要可靠的。”
蘇亞一聽便緊張了,回府急忙安排太史闌休息,又去請大夫,大夫來瞧了,說是有點輕微地動了胎氣,開了藥,要求最起碼先臥床兩日,之後一個月盡少操勞。
屬下們急得臉青唇白團團亂轉,太史闌倒還從容,摸著肚子道:“你爭氣!鬧成那樣倒也沒什麼大問題。如今我都回來了,你還鬧?可別讓我瞧不起你!”
蘇亞聽著冷汗滴滴下——有這麼胎教的嗎?
正好外頭回報,詢問海姑奶奶船上收繳的很多物品的安排,蘇亞一翻清單,發現除了黃金珠玉之外,還有不少名貴藥材,趕緊拎了大夫去翻,給太史闌尋好的補藥。
太史闌在躺下來之前,看了一眼書桌,看了一眼床,忽然道:“誰進過我的房間,動過我的東西?”
“是國公。”蘇亞趕緊道,“他堅持住在您房間裡。”
太史闌揚揚眉,沒什麼意見地坐下去了,也沒要求換床單被褥。看了一眼那書桌,道:“架個小几,把桌上東西挪過來,我記得我臨走時還有公文沒批。”
花尋歡把東西都挪了過來,連臺歷都沒忘記,笑道:“國公都替您處理了,但是還沒下文,說等您回來再做決定。”
太史闌一眼正看見案几最上面一封公文,關於那個寡婦索子的案件。
她拿起來,注視上面容楚的字跡,鐵畫銀鉤,風骨峻拔。這人美貌悠遊,平日裡看著懶散,也只有從字跡上,才能看出他骨子裡的驕傲和原則。
太史闌下意識輕輕撫摸他的字跡,眼神已經有些痴了。
其餘人都輕手輕腳地走出去。蘇亞臨出門前,回望了一眼太史闌。
她坐在床上,臉色微微有些蒼白,下巴也尖了些,側面看起來竟然有幾分楚楚之態,眼神是空的,越過面前的公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