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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夫人心說我才不缺你陪著,看你跟薇瓏這樣上火是真的。她委婉地道:“我有薇瓏和你二弟妹、三弟妹陪著,用不著你。你得空就去你岳父家裡坐坐才是正理。”
“嗯,我記下了。”唐修衡看看自鳴鐘,“沒別的事,我就走了。”
“……”太夫人原本是想數落他幾句,轉念一想,終究是忍住了,“去吧。”
好不容易才有了時不時與他說一陣子話的情形,萬一語氣不對鬧得不快,豈不就又要回到相對無言的情形?凡事得慢慢來,等到母子兩個的心結開啟,才能隨意地點出他的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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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朝堂出了一件事:寧閣老彈劾濟南廖家貪汙、行賄。
訊息傳到唐府的時候,太夫人正在跟薇瓏、二夫人、三夫人說話,四個人聽了,都很意外。
薇瓏料定寧閣老是得了程閣老的吩咐才親自出面,直接把狀告到皇帝面前。她意外的是,程閣老居然提前問罪濟南廖家,提前了好幾年。
其餘婆媳三個意外的是,程閣老這次居然這麼遲鈍,竟沒能把事情壓下。
當日,程老太爺、程老夫人雙雙病倒。
太夫人喚阿魏去找唐修衡:“讓他抓緊回來,明日去程府探望程老太爺。”又對薇瓏道,“明日你隨我去探望程老夫人。”
薇瓏恭聲稱是。
吩咐完,太夫人不免奇怪,“按理說,不應該啊。兩位老人家都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這件事對程閣老又沒什麼影響——不是程閣老想要避嫌,皇上都沒答應麼?讓他如常在內閣行走。對程家而言,只是面子上不好看罷了,何至於氣得病倒在床?”
“的確是不應該。”薇瓏這樣應著,心裡則想:這件事是程閣老一手促成,兩位老人家必然心知肚明,怎麼能不急火攻心。
當晚,唐修衡回到家裡。
歇下之後,薇瓏總算能詢問自己好奇的事情了,“德妃手裡那封信是怎麼回事?柔嘉寫信告訴我,皇上看信的時候臉色奇差,險些大發雷霆。是德妃的遺書,還是誰寫給她的信?”
“你等等。”唐修衡起身下地,去了外間一趟,轉回來的時候,拿著一封信,“這就是那封信,明日你記得銷燬。”
“嗯。”薇瓏接過,看完之後,又有了新的疑問,“這個青山是誰?”
“是周夫人的一位故人,別號青山。”唐修衡重新歇下。
“嗯?誰啊?”薇瓏一頭霧水。
唐修衡笑了笑,“周夫人長姐的事情,你還記得吧?”
“記得。”薇瓏思忖片刻,眼睛一亮,“這個人,就是當年廖大小姐的意中人?”
“對。”
薇瓏又問:“這麼說,他當年有負於廖大小姐?”
“對。”
薇瓏眼裡的笑意越來越濃。
說起來,德妃是真冤枉,那個男子,興許跟她都沒見過面,卻被人拿來做文章,讓皇帝在她死之後都滿心厭棄。
別號青山的男子更冤,與他有交集的女子已經香消玉殞,卻仍要捲入男女是非的漩渦之中。
但是,對於這種人,用這種方式懲戒豈不是最合適的?
世事有輪迴,當真做過傷天害理的虧心事,遲早付出代價。即便債主無能為力,也會有別人幫忙討債。
“梁湛已經在跟這個人接觸,不出意外的話,他會成為端王府的幕僚,最遲明年進京。”唐修衡道,“他與梁湛有相仿之處,梁湛勢必重用。等到他被破格提拔走上仕途的時候,就是他走上絕路的時候。”
隨之發生的,是皇帝徹底厭憎梁湛,認定他與德妃的意中人是一丘之貉。這需要等待很長時間,但是等再久也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