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崔浩與崔皇后不一樣,他覺得自己是個做大事的人,而做大事的人就應該懂得有舍有得,所以他覺得在司馬瑜的這件事上,崔皇后實在是犯不上傷心到了這個地步。
所以他坐下來之後,第一句非但不是安慰崔皇后,反而是直接單刀直入的就說著:“阿瑜的這件事,須怪不得別人,都是她自己做的孽。於目前形勢來說,她下嫁韓佐,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崔皇后立時就被他這幾句話給捅了個心尖上傷口淋漓,一片血紅。
她好不容易才止住的淚水立時便又重新滾落了下來。
“大哥,我不說指望你來安慰我,你怎麼開口就往我胸口捅刀子呢?你也知曉,我就阿瑜這麼一個女兒啊。現下她要嫁到琉南國去,山高水長,我們母女想再見面得等到什麼時候?而且我還聽說琉南國最是窮苦,阿瑜自小便是嬌生慣養的,如何能習慣得了?“
說到這裡,她又哀哀的哭了起來。
崔浩很是不耐煩,便粗暴的說著:“到底是婦道人家,頭髮長見識短。慶隆帝的旨意已經是下了,你就是在這裡哭死了又有什麼用?阿瑜不照樣還是要嫁到琉南國去。”
崔皇后一聽,一時哭得就更兇了。
“我自己也知曉,這些年來我雖然是坐著皇后的位子,陛下對我也算和顏悅色,在外人眼中看來他對我甚是寵愛,可是我也曉得,在他的心裡,我終究是比不上已經死了的李皇后在他心目中的位置。他們畢竟是自小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情分,我哪裡比得上?我說的話他何曾有一句半句上過心?只是再怎麼樣,畢竟十幾年的夫妻情分在,見著阿瑜又是他親生的女兒,他實在是不應當將阿瑜下嫁到琉南國去啊。這不就是活生生的挖了我的心嗎?讓我如何能捨得?“
說完之後又接著哭,簡直都可以稱得上是嚎啕大哭了。
崔浩就有些不耐煩起來了。
“你看你,說起來還是做了這麼多年的皇后,到底還是這麼的不中用。我跟你說,阿瑜的這事,認真說起來只能怨她自己做事不過腦子,實在是怨不著慶隆帝。慶隆帝如此做,方才能將她和韓佐這件事的影響給降到最低。不然你覺得慶隆帝不這麼做,那會怎麼做?讓阿瑜繼續的待在京城裡,就算是再深居簡出,那也依然免不了淪為天下人的笑料。便是整個司馬皇族,那也會跟著一起成為天下人的笑料。只有她遠離京城,甚至是遠離了整個大夏,隨著時日長了,大家才會慢慢的淡忘掉這件事。“
崔皇后心中何嘗不知道崔浩說的是對的?只是母女連心,她總歸是接受不了司馬瑜要遠嫁,也許這輩子母女都無法再見的事實。
崔浩見狀,也只得開口勸說著:“其實你若是往後想見阿瑜,甚至是想讓她重新回到京城來,也不是什麼難事。”
崔皇后一聽,立時就抬起頭問著:“大哥此話何意?”
崔浩目光掃了一眼殿內,崔皇后會意,立時便開口將殿內的眾人都給屏退了下去。
崔浩這才開口說著:“若是阿昱能坐上儲君的位置,來日慶隆帝駕鶴西去,他再坐上了皇帝的位置,阿瑜是他一母同胞的姐姐,到時他隨便的開個口,量他琉南國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附屬國而已,還不是會乖乖的將阿瑜給送了回來?到時你再讓阿瑜長居京城,甚至是長居宮內,放眼這天下又有誰敢說半個不字?而且到那時阿瑜和韓佐今日的這段公案早就被天下人給淡忘得差不多了,到時你再給阿瑜挑揀一個合適的世家子弟,直接入贅皇家,豈不是好?”
崔浩構建的這個藍圖實在是太美好,崔皇后止不住的立時就心動了。
而且原本他們博陵崔氏一族早就打著讓司馬昱取代司馬元坐上儲君的位置的主意了,只不過現下因著司馬瑜即將遠嫁的事,崔皇后一時恨不能就將這個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