噫,好惡心。
你是怎麼回事啊十七郎?我也就坐在你身上壓著你,又沒對你怎麼樣……
嘖嘖嘖,年輕人能不能好好管理一下自己的情緒啊?好吧我理解,年輕男孩子嘛,熱情,總是喜歡起立問好,褲子穿緊了點要起立,摸了毛絨絨的小貓咪也起立,看到漂亮姐姐……甚至啥也沒想沒看就莫名其妙起立了,但你這是什麼情況啊?你這也太騷了吧?
不過,正好,這下“罪證”都有了。
瑤光趕快把她的外袍脫了,反過來一看,水綠色絲袍下襬果然有一塊不規則的水漬。
她無恥地笑,“好了,這下你可百口莫辯了。”戰利品,得趕緊收好。
再一看十七郎,不知道是氣的還是激動的,胸口劇烈起伏,呼吸粗重,手肘半撐著身子,看著自己腿間漸漸蔓延開的罪惡水漬,眼圈都紅了。
瑤光正想說什麼,沒想到十七郎又悲憤又羞惱地衝她喊,“我早叫你別再那樣蹭我了!你為什麼不聽!”他吼了兩聲,竟然流起淚,委屈得跟個小孩似的喃喃,“現在……現在全完了。”說著羞憤地用袖子一抹淚,只是剛抹完,眼淚又流出來了。
瑤光腦子裡那剛跑走的一萬頭豆沙又撥轉驢頭跑回來了。
你還好意思跟我吼呢?
她本來還想吐槽幾句,可一看小少年委委屈屈,又是難過,又是恐慌的樣子,心又軟了。還有點莫名的負罪感。
她坐到十七郎旁邊,“我還沒生你的氣呢,你氣什麼?怎麼還哭呢?我又沒笑你。”
她不說還好,一說,十七郎頹然倒地,也不用胳膊肘撐著身子了,癱在地上一臉生無可戀,淚水變成兩條線從眼角往耳際流,“我、我現在失了童身,這輩子也練不成上乘武功了,還能有什麼出息?”他輕聲抽噎了兩聲,“你都知道的,我行十七,家裡哥哥們那麼多,我拿什麼跟他們爭?我母妃現在雖還美貌,可又能把爹爹的心挽住多久?我全憑武功上有些天分,這才有機會進京,眼瞅著……我現在還怎麼出人頭地?”他說到這兒,心灰意冷,只覺得自己雄心壯志化為泡影,今後寸功難建,更加哽咽難言,也不用袖子抹淚了,眨巴眨巴眼睛,喉頭上下噎動。
瑤光看他是真難過到了極點,忍不住憋著笑用衣袖給他拭淚,安慰道:“你是宗室子弟,難道還指望上戰場搶軍功呀?你現在不是挺好的,天天在皇帝身邊,露臉又安全,聽說皇帝還給你親自取了字,看看,多寵信你。不然能叫你來他過去的弟媳婦這兒偷窺?你就算練不成最上乘的功夫也沒什麼,當個狗密探足夠用了!又不是每個你去偷窺的人都像我這麼智勇雙全的。”
十七郎給她說的小臉一紅,轉過頭瞪她一眼,眼裡還是有氣的,可是不再流淚了,“你懂什麼!你又沒練過!”
瑤光噗嗤一笑,乾脆一手支著頭和他並肩躺在地臺上,再伸手用自己衣袖給小少年擦擦眼淚,“我沒練過,都把你這樣了,我要練了……那還得了?再說了,誰跟你說的失了童身就不能練上乘武功了?我橫行江湖班半年有餘,從未聽過此等謬論!”
十七郎給她逗得破涕而笑,轉眼又皺起眉,“是我端王兄說的。”
瑤光一聽,嗯?端王這狗嗶?“你跟我詳細說說,他是怎麼跟你說的。我覺著,沒準他騙你呢。”
十七郎稍微猶豫,真告訴她了。
他從林九一夥兒手中“救下”韓良娣後,端王回京後便領著他進西山大營,從此出入宮闈,拳腳弓馬劍法兵書悉心傳授。
上次來翠谷,回去的路上端王跟他說:“十七郎,以你的資質能練成上乘先天功。”這先天功是老檀家祖傳內功,當年開國大帝打天下很威了一把,家中子弟無人不學,不過,並沒幾人能練到上乘,大多數是求個強身健體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