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了?”
“已經結案,他自己也認,咬死是一時貪玩,沒供其他人出來。”
楊坤銓有妻有兒,顧慮太多。
洪正德有點不忿,以手撐額,對鄭志添斟在青白瓷杯內的熱茶興趣寥寥。
“你都40歲了,胃口還這麼大。”鄭志添一眼便知下屬不甘心,“博升職啊?我這個總幫辦的位子有刺喔,不好坐。”
洪正德舌尖抵著腮幫,訕訕然開口,“那晚馮世雄與葉世文也在中國城的,可惜我沒證據,咬不進馮家這塊肉。”
“沒證據就是汙衊,疑罪從無,這個你比我懂。”鄭志添捏起茶杯慢慢嘬飲,“楊坤銓小打小鬧,也及不上當年曹勝炎案,你親自跟的你最清楚。”
洪正德眼神移向別處。
“差不多就行啦。”鄭志添放下茶杯,“你脾氣比鐵硬,挖下去只會挖穿地球,沒結果的。況且o記已經移交給老廉,你不用操心。”
“我不信。”
“不信又如何?現在市民對我們的公信力越來越差,有錢佬交稅多,又對阿爺各項財政支出諸多意見。你拿人家納稅的錢誅人家九族,想開盡turbo(渦輪)衝,也要考慮油耗同油價啊。”
“問題是現在這副turbo就快爛了!”
“那就送去維修嘛。”
“不如直接換!”
“換誰?”鄭志添往後一倚,興致滿滿望著洪正德,“換你,還是換我?索性連特首也換了吧,你寫匿名信去籌委會,記得用簡體字,任免是由那邊阿爺點頭的。”
“叼!”
“講粗口也沒用,事實就是事實。”
洪正德不作回應。他深知鄭志添這幾年中庸為道,講再多也激不起赤子之心。一個等退休的阿伯,收帆下錨,只受得起岸邊淺浪,決不會啟程入海。
這十年共事,二人也因年歲漸長開始有了分歧。
“我收到線報,今晚跑馬地私人會所“官商勾結”,可能會有槍械。”鄭志添轉入正題,“我會幫你申請重案組協助。”
洪正德挑眉,“來源可靠?”
“我之前安排那隻【眼】跟我講的。怎麼,現在連自己人也不信了?”
“我怎會不信自己手足?我現在就去準備。”
鄭志添慣了洪正德這種風風火火的做法,“哎哎哎,急什麼?上次o記嫌抓個叫雞的官像大炮打蚊,這次千萬不要食詐糊。你去到切記低調行事,跑馬地不是等閒之人可以去的地方,還要顧及那些馬會會員的人身安全,個個都是有錢佬……”
洪正德嫌鄭志添囉嗦迂迴,直接站起。
“行啦,你教的嘛,出事就說是重案組亂插手!”
鄭志添笑了,“幾十歲人,還是這麼熱血衝動。阿德,我有時候真的好欣賞你。”
“肉麻!我走了。”
“喝多一杯茶再走吧?”
“沒心情啊!”
△△△
程真把那瓶黃道益活絡油裝回盒內。
指腹來回摩挲手腕關節,直至藥油滲透肌理,生熱,微微發紅,才算完事。她可能是肌腱傷了,也可能是韌帶傷了,反正能醫自醫,不求甚解。被葉世文辣手摧花,骨眼浮腫,整整叄日才消。
這盒黃道益活絡油還是樓上黃姨“借”的。
那夜葉世文拂袖而去,她應下這種虧本交易,心情極差。右手連鑰匙都拿不穩,走在樓道內如野鬼遊魂,一步一頓,在階梯掀起細微的塵。
“阿真?”
她的拖沓引起身後黃姨的注意,目光在程真狼狽臉上關切一輪,停留於她微微發抖的手腕。
“怎麼弄傷的?”
“扭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