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婉拒就要被屠振邦家法侍候了。葉世文抬眼去看杜元臉色,只見義兄不慍不火,一副早就接受安排的模樣。
“查過通勝又問了李師傅,九月份立秋之後的日子最好,新公司一定搞個喬遷禮,才算有好彩頭。”屠振邦現在才面露喜色,“我與阿元在商業罪案調查科上過榜,雖然已經沒事,但也要現買一個空殼公司去辦證監會的授牌,否則無法交易。”
杜元聽罷,插了一句,“世文年紀最輕,義安以前的事參與也最少,底細乾淨,不如找他。”
屠振邦倒想起,“沒錯,我記得你有一間沒做過交易的投資公司,註冊了好幾年的。”
“契爺,可能不行。”葉世文不得不拒絕,“我手頭的殼準備入股兆陽,大額融資進來,會被稅務局盯上的。”
屠振邦笑了,“衰仔,你真的哄到馮敬棠分錢給你?”
他以為才剛開局,沒想到黑車大殺四方,先下一城。
他確實沒看錯葉世文。
葉世文含糊其詞,“最近慧雲體聯那條線出事,信得過的人太少,只好找我罷了。”
“好事,綺媚在天有靈,肯定替你開心。”屠振邦嘬了口茶,“反正還有時間,到時候再來商量吧。新界那塊地,是六月還是七月競標?”
“七月。”
“那我同你哥,就等你的好訊息了。”
“好。”
“世文,我雖然不中意你那個老爸,但你是我屠振邦契仔。有什麼要契爺幫忙的,你不要跟我見外。如果以後你的訊息我要靠其他人同我講,就是你這個兒子不孝,聽明白沒?”
恩與威並施,是警告與震懾。
葉世文自然識趣,“我明白的。”
直到葉世文道別背影消失,陳姐進屋,替屠振邦收拾茶具。她望了眼棋盤,低聲詢問,“屠爺,還下棋嗎?”
屠振邦抬眼,冷冷掃了杜元,“不用收,你先出去。”
陳姐託著茶具離開。
“40歲人,還跟一隻雞玩真心,你以為我猜不到那個麗儀是什麼人?杜元,我看你的右手也不想要了。”
“她不是雞。”杜元想反駁,又立即收聲,“是我錯,大伯,是我大意。”
“我早知自己是沒兒子的命,我唯有倚重你。”屠振邦老目矍鑠,“你怕岳父不滿,連【屠】這個姓都敢改,我照樣當你親生地對待,什麼時候沒給過你好處?要在這種時候跟後生仔爭一口氣?”
“跑馬地是你串的警,是不是!想玩陷害,踢葉世文出局,是不是!”
杜元敢怒不敢言。
“杜師爺,你這個【師爺】的招牌還要不要了?這是做大事的人該有的樣子?那隻雞都比你有謀略,至少知道搭個差佬來搞你!”
屠振邦站起身,又瞥一眼初開的棋局,“你老婆好歹給你生了兩個兒子,長得是沒那麼上鏡,但至少聽教聽話!男人,管不住褲襠那叄錢肉,就是廢物!”
他伸手走棋,紅車倚兵,追在黑馬腳後。
“我不管你有多少私心,總之我一日未死,就不要妄想在我底下搞花樣。這盤棋你敢給我打翻了,親叔侄,我也不會給面子!”
杜元咬緊牙,“我知道了。”
葉世文踏著月光離去。
他酒氣未消,又不願留在元朗過夜——這裡的夜晚悽寂得很。
屠振邦跟他講,你打得贏就可以見你媽,打不贏,一世都見不著了。往往這時杜元立在一旁幫腔,又屢屢對葉世文下暗手,從未軟過心腸。
葉綺媚有很長一段時間沒來看過他。
鼻青臉腫的夜晚,呼吸也會牽動傷口疼痛,葉世文捂緊嘴,不敢哭出聲。
一個人要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