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若是喜好遊歷,其實可以多跟客商們交談,關內關外各地的風俗人情以及山水走向,他們各有見聞。”
鬆垮的眼皮掀了起來,陳老來了精神,宋嫻見狀暗歎口氣,隋玉讓她先開口了,她沒把人搶回去是沒緣分,勉強不來。
“她的客舍佔地廣,您若是想多教些孩子,放出訊息後,城裡的孩子過去不愁沒地方坐,我的孩子也可以去客舍學習。”宋嫻幫腔。
“不要太多,我老了,精力不濟,教二十個孩子足矣。”陳老看向隋玉,說:“我過去了,你兄弟給我打下手管教孩子。”
“當然可以。”隋玉應下,“束脩一千錢,衣食我全包,若是想出門遊歷,我安排僕從護送。”
陳老點頭,他轉身說:“勞煩左都侯送老朽過來。”
左都侯收起銅鏡,他隨意地點下頭,說:“人送到了,錢也送到了,我走了。”
隋玉送他出門,隨口說:“這幾天涼快,痘又消些了。”
左都侯露出笑,“這幾天我不當值,按你說的,早睡早起,清淡飲食,臉上的痘消了不少。”
隋玉道聲恭喜,“後年我再過來,你或許已經變成個美男子了。對了,我若是再運蜂蜜過來,到時候如何找你?”
“西市的安平坊,你找崔童跟他說蜂蜜,他自會去尋我。”左都侯翻身上馬,說:“祝你一路順遂。”
馬蹄疾飛,泥點子飛落,隋玉後退兩步避了避,“謝謝”二字還未說出口,棗紅馬已經跑遠了,拉著蜂蜜的馬車
跟著離開。
三天後,左都侯家的僕人拉走剩下的九百罐蜂蜜,隋玉收下尾款,隨後在長安城以一千二百錢一匹的價格買下二十八匹綢緞。
七月初七,由一百七十頭駱駝組成的商隊載著布匹和錢箱離開長安。
“二伯,你看迎面過來的商隊,其中是不是有好幾個女人?”走在商隊前面的客商說,“這是不是小崽的娘帶領的商隊?”
“你問一聲不就知道了。”
“我們靠邊,給對面的讓路。”隋玉偏頭跟張順說。
張順騎著駱駝出隊,他驅著駱駝往後跑,大著嗓門喊:“靠右,給對面的商隊讓道。”
“他們讓道了,我們加快速度過去。”
兩個商隊間的距離拉近,打頭的客商向張順道謝,他的目光掠過幾個女僕,在看見隋玉的臉時,他頓了頓,問:“可是長歸客舍的玉掌櫃?”
隋玉眼睛一亮,“對,是我。”
“你兒子長得可真像你。”客商笑,他從駝背上挎的包袱裡拿出一個匣子,說:“這是小崽託我帶給你的。”
“多謝啊。”隋玉笑眯眯地接過,“勞煩你們了。”
“這沒什麼,我們也有孩子,能理解。”客商收回手,他試探著打聽一句:“你們回程挺早啊,貨脫手的挺快?現在長安什麼貨最暢銷?”
“我們是運道好,進長安的時候趕上大司馬去世,那段時間城裡的商貨緊俏,幾天就賣空了。”隋玉坦誠交代,“對了,關外的情況如何?在打仗嗎?”
“打仗?你聽誰說的?我們五月初離開的,沒聽說關外在打仗。”客商搖頭,“就是車師那邊好像有些亂,我們沒從那條路走,沒遇到什麼危險。”
隋玉掰算一下,四月初的時候她在草場遇上送公文的驛兵,從四月初到五月初,一個月足夠驛兵快馬跑回邊關了,莫非是因著大司馬去世,是戰還是和的主意遲遲沒定?
“看看你兒子給你送了什麼。”宋嫻探頭過來。
隋玉回神,她開啟沉重的匣子,裡面裝滿了木片,她拿起一個木片看了看,沉默了。
“這畫著什麼?一團黑。”宋嫻看不明白。
“是貓。”隋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