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搭木架。
浴桶買回來後用開水燙洗,趁著日頭沒落,浴桶搭上麻布放院子裡曬。
“天黑了,蚊子出動了。”宋嫻“啪”的一聲拍死一隻蚊子,說:“晚上還瀝蜂蜜啊?這怕是要把整個長安城的蚊子都招來。”
“蚊子吸血又不吸蜜。”搭好最後一個木架,隋玉讓人把曬乾的浴桶都放到木架下面,然後罩上麻布帳子。
甘大和甘二最先搬出一罐蜂蜜,兄弟倆合力舉起蜜罐將蜂蜜倒在麻布上,隨即,浴桶裡響起滴滴答答的聲音。
“守夜的人留著心,每過一個時辰過來看一趟。”隋玉交代。
都安排好了,她進屋去睡覺,宋嫻也搖著竹扇跟上。
兩天後,左都侯的人送來五百個小罐,其中二百個是青瓷罐,大小不一,但也相差不大,其中一半還有使用過的痕跡。
“這是你們主子四處蒐羅的?”隋玉問。
僕從點頭,“已經洗過,女掌櫃你注意點,別磕著碰著了,瓷罐貴重,時間緊,我們尋不來更多的了。”
隋玉屈指輕輕敲一下,聲音清脆,不似陶罐觸聲發悶。
“行,我曉得了。”她收手,“下批陶罐送來的時候,你們把這些拉走,順便把錢也帶過來。”
僕從應下,隨後趕著馬車走了,溼潤的路面上留下深深的車轍印。
宋嫻過來看瓷罐,釉面光滑,哪怕是陰雨天,罐子看上去也毫不晦澀。
“這就是瓷罐啊,官家才買的到是吧?我們搭上左都侯的路子能不能拿批貨?”
“別太貪心了,我們拿不出與之交換的利益。”隋玉說。
“也是。”宋嫻托腮,“以後再說吧。”
隋玉提起瓷罐聞了聞,沒有異味,她搬過去灌蜜。
“主子,駱駝皮和油布買來了。”張順騎著駱駝冒雨回來,說:“駱駝皮只買到三張,能縫成一個大帳篷,油布買了五十張,油布是三十錢一張,駱駝皮是一百六十錢一張。”
“敦煌的駱駝皮是什麼價?”宋嫻問。
“八十錢。”張順記的清楚,之前的駱駝皮也是他去買的。
“噢,那長安的商人賣一百六十錢不算貴。”宋嫻點頭,“後
年我再過來也帶一批駱駝皮來賣。”
“張順,縫帳篷的事你安排人去做。”隋玉說,“至於其他的人,有事做事,沒事歇著,再有七天我們就動身回敦煌。”
雨下了五天,停雨的那天,左都侯過來了,他不僅送來陶罐和錢,還捎來一個身穿麻布衣的老者。
“這是陳善農老先生,老家在隴西縣,之前在霍家謄抄案牘,如今年老體弱沒人再聘請,他本打算回老家養老,我看敦煌和隴西離得不算遠,就勸他去河西遊歷幾年,他答應了。”左都侯說話不講究,當著老頭的面,咵咵一通說,把老頭的底掀乾淨了,免得他去了新主家倚老賣老。>br />
宋嫻跟隋玉對視一眼,她出聲說:“陳老去我家如何?束脩一年一千錢,吃穿住行我全包,我家有一兒一女,您教他們識文斷字,若想出門遊歷,我安排僕從護送。”
陳老沒說話,他垂著鬆垮的眼皮看了看在場的人,問:“只有兩個孩子?”
“是啊,不過我這妹子還有個三歲小兒,噢,她還有個十四歲的兄弟,已經識些字,恐怕跟我家的孩子學不到一起去。”宋嫻回答。
“跟誰學的字?”陳老問。
“我教的,我識不少字。”隋玉開口,她不明白他在猶豫什麼,但見宋嫻邀請不來,她躍躍欲試著想把這個人拉去她家,於是出言說:“您是打算多培養些孩子?還是喜好熱鬧?我在敦煌開了家客舍,用來招待東來西往的客商,除了夏天,一年三季都有客商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