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玉擺手,“十幾年前的事了,沒多少傷感的情緒,洗洗睡吧。”
養大了隋良,給隋虎遷了墳,她在這個朝代做出了一番成就,隋玉臨睡前心想這忙忙碌碌十三年,她對得起旁人,也對得起自己了。
一夜無夢,醒來時,隋玉察覺耳邊有呼吸聲,她睜眼看過去,小崽笑眯眯地趴在枕邊看著她。
隋玉不由露了笑,這個孩子是完全屬於她的,他是她在這個朝代的延續。
“娘。”小崽喊一聲,“我來好一會兒了,你睡得好沉。”
隋玉抬手揉了揉他的頭髮,使喚道:“給我拿雙乾淨的足襪過來。”
“好嘞。娘,棉襖給你,快穿上,今天又比昨天冷了。耿伯伯說我們吃完早飯就要繼續走,不能再歇了,他擔心會變天,下雪還好,就怕下雨。”小崽一連聲的絮叨。
隋玉穿衣下床,出門看見趙西平和隋良一前一後過來,隋良落後一步探頭衝她笑,精神頗好。
“飯好了嗎?吃了飯我們收拾收拾,繼續趕路。”隋玉輕快地說。
娘和舅舅的情緒都恢復了,一直留心觀察的小孩洩去最後一絲憂慮,心裡殘留的對生生死死的傷懷瞬間煙消雲散。
天光大亮,商隊離開馬苑,沿著草場往東北方向移動。
四天後,商隊走出秦嶺,踏上平坦寬敞的官道。
在兩日後,商隊走進長安城。
耿中丞將隋玉一行人領去驛站,他在驛站洗漱一番,家都沒來得及回,匆匆忙忙進宮稟報此行的收穫去了。
……
隋玉在驛站裡歇了兩天,第三天迎來一位女使,她跟著女使學著行禮以及跪坐的姿勢,私下又教給趙西平、隋良以及小崽。
當太監來宣時,隋玉問能不能帶上她的家人。
“我丈夫和兒子還是頭一次來長安,能不能讓他們沾沾我的光走進內城看看巍峨的宮殿?免得我出宮後想炫耀都找不到捧場的人。”隋玉厚著臉皮說。
“陛下本就宣了您和趙千戶一起進殿說話,至於您家小子,奴才安排個人帶他轉一轉。”太監說。
隋玉給隋良使個眼色,說:“你跟上盯著你外甥,免得他離了我們哭鬧。”
隋良應好。
一家四口穿戴整齊,隋玉和趙西平各抱三卷竹簡,他們跟著太監離開驛站。這趟進城走的不再是宣平門,而是從西側的安門進去,進去沒多遠就看見了內城的城牆。
隋玉之前得了女使的訓導,她沒敢抬頭亂看,跟在太監身後沿著長長的宮道一直走,餘光能瞥見往來的太監和宮女。待氣氛越發凝重時,來了兩個太監領走了隋良和小崽。
隋玉和趙西平跟著太監拾階而上,通傳後,二人走進宣室殿。
殿內還有其他人,隋玉和趙西平進門先給皇上行拜禮,之後又對跪坐在榻前的不知名大臣遙遙一拜,二人站定,目光微微上移。
“賜坐。”坐在上首的宣平帝說。
太監搬來矮榻,隋玉和趙西平跪坐下去,竹簡呈放在面前的矮榻上,就著這個機會,她快速掃一眼,在對面看見了耿中丞。
“玉掌櫃?年紀尚輕啊,寡人聽聞你在六年前就帶著商隊在關內關外行走了?”
“是,敦煌來往的商隊多,看多了,我就心動了,也想出關去尋寶。”隋玉答。
“還真讓你尋著了,耿中丞說棉花種子是你在一個和尚手裡得來的?仔細說說。”坐在宣平帝下首的大司農開口。
隋玉擇去隋文安的身份,將大宛之行遇到從身毒國回來的和尚一事仔細交代一遍,跟著,不等他們再問,她又交代她種棉花的過程。
“為什麼會想到做泥坯、罩油布育種育苗?也是和尚教你的?”大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