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鳳驊辭官之後的打算,可得知對方早已經離開了京城,不知所蹤,遂作罷。
連翹奉旨前來讓穆元甫做好隨太后往肅州一行之事時,便看到了虎妞正坐在地上,擺弄著一堆削得整整齊齊的竹枝,大白將軍安安靜靜地伏在一旁。
她的視線投向另一旁,看見那玉人公子正坐在石桌前,翻著桌上的書看得入神,右手食指有一下沒一下地畫著圈圈,似乎在思索著書中的什麼內容。
她的呼吸微窒,雙眸微眯,哪怕知道眼前這個人不是那個人,可愈是看,便愈是覺得這一幕眼熟至極,愈是看,便愈是覺得此人像極了死去多年的那一位,哪怕他們的容貌找不到半分相似之處。
她又差點抑制不住心底那翻騰著的濃濃殺意。
她闔著眼眸,深深地吸了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良久,她才睜開眼睛,朝著那一大一小的兩個身影走去。
“連翹見過周公子。傳太后旨意,請周公子做好準備,隨太后肅州一行。”
穆元甫只略思索便明白了,皇后這是要為岳父岳母遷墳了。
想到故去多年的馮父,他的心中便充滿了敬意。
萬壽節一過,馮太后便準備啟程往肅州,將安置在信華寺的父母遺骸,遷往京郊已擇好的風水寶地,也好讓父母正式入土為安。
隨行之人,除了同為馮氏女的馮諭袖及其家人,還有馮諭姈之女虎妞,以及臨時加進來陪伴虎丫頭的穆元甫。
其他馮氏族人,亦從老家陸續趕往肅州。
懷疑
虎妞本來是要帶著她的大白將軍一起的, 可馮諭瑧這回卻是斷然拒絕,小姑娘求了好幾回都不到允許,頓時生起了悶氣, 到啟程那一日, 也不等連翹等人叫她,便一溜煙跑到了穆元甫的馬車上, 以實際行動表示自己還生氣。
馮諭瑧挑挑眉,對此毫不在意:“隨她去吧!哀家還樂得清靜。”
再說, 那不記打的虎丫頭能惱得了多久啊,沒一會兒便會將此事拋之腦後, 重新樂呵起來了。
這性子也不知像誰。
連翹看出了她的想法,笑道:“也虧得虎妞是這樣的性子。”
否則每日都被這太后姨母逗弄哭幾回,犯了錯被弄哭, 沒犯錯也被弄哭,高興的時候被弄哭, 不高興的時候還要被弄哭, 便是原本再親近的心思,估計都快淡得看不見了。
馮諭瑧瞥了她一眼,如何聽不出她的言下之意,不過哪怕嘴上不說, 心裡同樣也是這般認為的就是了。
她從來沒與小孩子相處過, 到如今掌權多年,已經習慣了時刻保持威嚴,就更加不懂得和這種又愛嬌又黏人, 愛哭又愛笑,還總像只小雞崽一般在耳邊嘰嘰咕咕個沒完沒了的孩子相處了。
穆元甫見原本是要和姨母坐一起的小姑娘跑到了自己車上,再一問便知道了原委, 拍拍小姑娘肉乎乎的小手,倒沒有勸說什麼,反正過不了一會兒,這丫頭便又會自己找樂子高興起來了。
中途歇息的時候,馮諭袖帶著家人來向馮太后請安,自然也看到了穆元甫的存在,一時有些不悅,只不過她好歹知道如今姐妹之間已經起了齟齬,不敢再對太后妹妹的事多說什麼了。
再何況,她也只是將家人送到肅州城便會先行折返,不會參加後續一系列的儀式,自然就更不會惹太后妹妹不高興,免得她遷怒自己的夫君兒女了。
馮諭瑧望望她已經高高隆起的肚子,皺眉道:“你著實不應該跟來的。”
這個年紀懷著身孕本就不容易,再加上月份漸大,長途跋涉著實沒有必要。便是她不來,相信爹孃也不會怪她。
馮諭袖笑了笑:“沒辦法親眼看著爹孃入土為安已經是不孝了,好歹來這麼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