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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直到今日才得以相見?
他只怪自己來得太遲。
薇瓏移步到案前,檢視安平那架古琴的時候,梁湛踱步過去,語聲輕柔:“母妃近日諸事不大順心,疑心所在的宮苑被人擋了吉兆,想請郡主幫忙看看風水。”
薇瓏看都不看他,語氣淡漠:“那是欽天監的事,臣女不敢領命。”
梁湛笑若春風,“我也明白這個道理。只是為人兒女的,即便是明知長輩的心思不可取,也想試一試,聊表孝心。”
孝心?你所謂的孝心,是能對生身父親下毒手。薇瓏心頭冷笑,抬手撥動琴絃。
室內響起古琴悅耳的聲響。
薇瓏不搭理梁湛,轉頭對安平公主道:“好琴。公主可安心了。”
“是麼?”安平公主留意到梁湛神色不同於平日,眼神戲謔地睨著他,與薇瓏寒暄,“我與母妃一樣,遇到郡主在行的事,只想請你幫襯,還不是信不過別人。聽你這麼說,我也就放心了。”
薇瓏溫和一笑,轉身對黎兆先行禮,“若無別的吩咐,女兒告退。”
黎兆先笑著頷首,“回去吧。”
安平公主並不在意。橫豎只是幫兄長的忙,黎郡主又是柔嘉公主的好友,肯對她做足表面功夫才是奇事。由此,她也就當即道辭。
本來就是三名男子飲宴,她雖然是不需顧忌男女大防的公主,在場總歸是讓幾個人都不自在,還不如早些回宮裡。
黎兆先自然不會挽留,命人禮送出門,之後,他發現周益安臉色很差,時不時眼神複雜地看向梁湛。
三個人年輕人和女兒的一言一行,他都留意到了,不難看出每個人的心思。
他微微一笑,神色如常地待客,對周益安的態度分外親和。
周益安的面色漸漸恢復如常,酒足飯飽之後,與梁湛同時起身道辭。
馬車走出去一段,梁湛命人攔下了周益安的馬車。
周益安走到梁湛馬車前面,恭聲道:“王爺有何吩咐?”片刻後,車內傳來梁湛溫煦的語聲:
“我明日進宮,請父皇為我與黎郡主賜婚。你該看得出,我對她一見傾心。”
“……”周益安驚怒交加,瞪大了眼睛,手握成拳。
梁湛撩開車簾,對周益安晃了晃食指,“說什麼、做什麼之前,想一想周家滿門。當然,你若可以不顧一切,我也願意奉陪。”
“可你明知道,那是我的意中人!”周益安從齒縫裡磨出這句話,臉色鐵青。
“你?”梁湛悠然一笑,語聲柔和,“今日之前,黎郡主不曾見過你。或許,明日你可以與我爭一爭。”
“……”周益安怒極反笑,“我不能如願,你也休想!黎郡主不同意,皇上就不會賜婚!”
“凡事都要有個開端。請求賜婚,只是讓京城的人知曉,黎郡主是我的意中人。”梁湛揚眉一笑,繼而放下車簾。
梁湛(下篇)
薇瓏回房的路上,琴書趕來通稟:
“奴婢見過周大公子,不止一次,就在您偶爾前去的墨香閣。只是,奴婢以前一直以為,他是墨香閣的夥計。”
墨香閣是售賣筆墨紙硯的鋪子,薇瓏偶爾會親自去那裡挑選一些物件兒。
周益安扮成夥計的樣子,不止一次近距離地打量、交談。薇瓏回想著周益安的樣貌,試圖將這個人與以往見聞聯絡起來。可惜,做不到。
自己這算不算沒心沒肺?她按了按太陽穴。
回到從小到大居住的蘭園,薇瓏坐在書桌前,視線落在象牙柄的裁紙刀上。
這是唐修衡上次帶來的另一樣禮品。
這把裁紙刀,她有些印象,不出意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