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難怪了。”沈笑山一笑,幫唐修衡從箱子下面的空間裡取出止血粉、療外傷有奇效的藥膏、包紮傷口的棉紗。
兩個人神色自若,語氣鬆散,但在著手的,是對皇長子下手。一幕幕落在鍾管事眼裡,帶給他的唯有可怖之感。
那感覺,就像是忽然離開了塵世,陷入了一個離煉獄很近的地界。
鍾管事哆哆嗦嗦地問道:“你們……到底想要做什麼?”銀針也罷了,唐修衡手邊那些匕首是用來做什麼的?難不成……他想到了種種酷刑。
“讓順王從此過上清淨的時日。”沈笑山側頭對他溫和一笑,“放心,不會讓他流多少血。”
“可是,王爺終究是皇長子,”鍾管事望向一直睜大眼睛卻一動都不能動的梁瀟,“你們要是對他下重手……真能全身而退麼?侯爺、沈先生,凡事好商量,是不是這個道理?”
“這是我們的事,不勞你費心。你好生歇息,別多話。”沈笑山轉到梁瀟跟前,“是不是很害怕?”
梁瀟用口型對他說道:“求求你們,放了我。”
“辦不到。”沈笑山的手在他頭部緩緩移動,停頓處皆是穴位,“聽力給他留著吧?”
唐修衡嗯了一聲。
梁瀟不會放過最後一絲生機,無聲地對沈笑山道:“你們要什麼,我都答應。要我做什麼,我都照辦。”
沈笑山卻說起將要與好友著手的事:“習武之人,稍稍有些天分的,就對人身上的每個穴位、關節瞭如指掌。
“用淬了藥物的匕首、銀針刺入關節之中,能讓人的關節失靈。
“藥物是關鍵。例如摔斷腿的人,治療時敷以良藥,就能讓受損、折斷的骨骼、關節慢慢復原,只是效果緩慢。反其道而行就容易多了,摧毀關節黏膜、附近經脈的藥物見效很快。用的藥量大一些,那麼,再無復原的可能。
“——這是侯爺要對你做的事情,今日起,你可以放心,每日過的都是飯來張口的日子,再不需行走,不需動。他絕對能擔保,你任何一根手指、腳趾都再不能動。
“至於我,要用淬了藥物的銀針刺中你相應穴位、經脈,讓你再不需看到這紛雜塵世間的任何一個人,任何一樣東西。
“你不會再有開口說話的機會——這個比較麻煩,耗時較長。但是一個晝夜的時間也足夠了。”
聽完這些,梁瀟陷入了真正的絕望。有眼淚從他眼角無聲的滑落。
“已經給你用了藥,類似於麻沸散,你不會太難受。醒來之後,會周身無力,這個只能是你慢慢適應。倒是不用著急,只要你願意活著,就還有幾十年的歲月,總能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