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我是唐家媳,亦是黎家女。眼前這檔子事,我婆婆已交給我處理。厲夫人,你詆譭別家閨秀,我就是再不齒,也沒權利出面讓你澄清。
“之所以讓你當眾解釋,是要為生身父親、夫家的人向你要個說法,你可不要會錯了意。再顧左右而言他,別怪我一個晚輩斥責你不知輕重,白活了這麼多年。”
在場眾人聽了,大多不自主地頷首表示贊同。
本來麼,錦繡堆裡的女子又不是跑江湖的,便是有心為誰仗義執言、拔刀相助,也沒那個資格。平時就算你身份再高貴,對方的出身、品級再低,也不能隨意發難——落在別人眼裡,那叫頤指氣使,沒涵養。太多的規矩侷限著女子,能干涉的事情只能是關乎親朋、家門和自己。
眼前的事情,稍稍換個角度想一想,就能知道黎郡主被氣得多厲害——寵愛自己的父親、善待自己的婆家都捲入了流言蜚語,任誰受得了?
刑部尚書的夫人出聲:“唐夫人所說的句句在理,厲夫人就不要扯別的了。說句不好聽的,你這是找到人家裡潑髒水,任誰能慣著你?”
“是這麼回事。”不少人附和道,更有人趁機奚落了一句,“唐夫人就是涵養太好,換了我,大耳刮子早就上去了!”
人們聞言,不由發出善意的笑聲。
厲夫人已是面色發白。她用力掐了掐自己的手心,告訴自己不能亂了心神。今日若是栽在這兒,連自家老爺都要受牽連。
徐夫人走上前來,對薇瓏頷首一笑,隨後面向厲夫人,“說起來,我也是知情者,只是知道的不多。到此刻,有些話就不能不問問你了。”
厲夫人深深吸進一口氣,抿出個溫和的笑容,“前些日子,我去找過你,說要為黎王爺保媒,有這件事吧?”
“有。我先說說我所知曉的那些事,你別打岔。”徐夫人道,“你曾為了這件事,先後幾次紆尊降貴,找到我家裡去。第一次,你說有個閨秀鍾情王爺,想為兩家牽線搭橋。我轉頭就去告訴了我家老爺,讓他去問問王爺的意思。
“王爺說根本就沒有續絃的意思,而且過得很是如意,可以由著性子鑽研學問,四處會友,過得很是逍遙自在,有家室的日子,他只覺得疲憊。這些話,你第二次登門的時候,我如實轉告。
“私心裡,當這件事已經過去了,卻沒成想,你又幾次登門。我不好意思說重話,便找藉口避而不見,甚至曾稱病謝客。
“因為這件事關乎王爺是否續絃,我自然不能告訴郡主。說起來,這些年了,這種事我和我家老爺每年都會遇到幾次,哪次在郡主跟前都是提都不提。
“那麼現在,我就要問問你了,我當面回絕的事情,你為何還要跟別人說起?到底安的什麼心?”
話到末尾,語氣已經很是凌厲。
“徐夫人別動怒,你聽我解釋幾句。”厲夫人笑著解釋道,“去登門見你之前,我是聽一個在我看來十分可靠的人說起過這件事——那個人是那女子的親朋,總之她是女子非常信得過的人。她說那女子十分仰慕黎王爺,卻苦無門路,常為此事黯然神傷。為此,她才找到我,問我能不能幫忙說項。就這樣,我答應下來,有了幾次登門的事情。我是想,王爺不過三十來歲,正值盛年,年輕時曾多出色就不提了,如今傾慕他的大有人在。我打心底覺得兩個人很是般配,是真想促成這樁姻緣,要是成了,不就是一段佳話麼?”
薇瓏嗤之以鼻。佳話?父親與母親的過往才是佳話。那長舌婦居然在她面前說這種話。可心裡又明白,自己遇到父親的事情根本算是沾火就著,不理智。在別人看來,會覺得厲夫人的話在情在理——已經為紅顏早逝的妻子守了這麼多年,又盡心盡力地把女兒撫養長大,付出的已經太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