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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片刻間,梁湛凝眸,失神。
這極美的女子,這讓他自相識到今日都放在心頭的女子,如今已經成為唐家媳。
她氣色很好,衣飾仍如在閨中的時候,不豔麗,也不過於素淨,清新飄逸。
她眉宇間凝著無形的喜氣、平和。看起來,日子過得很好。
意識到的這些,都讓他心頭似被鈍刀子慢慢地磨著、割著。
他迅速斂起思緒,抬手示意免禮。落座之後,說笑一陣子,他對柔嘉直言道:“有些話要煩請黎郡主轉告唐侯爺,想與郡主借一步說話。”
柔嘉看了薇瓏一眼,頷首一笑,“雖然已經入冬,可我這園子的景緻很好,三哥不妨與黎郡主一面賞看景緻一面說話,我就在你們不遠處,能隨時吩咐人侍候茶點。”
她不可能讓好友與梁湛在暖閣獨處,又擔心梁湛會把下人攆走,便有了這安排。
略停了停,她用開玩笑地語氣道:“黎郡主與唐夫人這兩個稱謂,在我眼裡,分量不相伯仲,按慣例的話,還是稱唐夫人更為妥當。”是不軟不硬地敲打梁湛,“三哥就不需再稱黎郡主了,落到別人耳裡,說我們皇室子女不成規矩可怎麼辦?說到底,唐家可不是小門小戶。”
梁湛只是回以一笑,道:“正好,我也想看看園子的精緻。”隨後問薇瓏,“你意下如何?”
薇瓏卻是笑盈盈地向柔嘉道謝:“多謝殿下。”
柔嘉對梁湛有點兒氣不順:她的建議,他是打心底沒聽進去,不然也不會乾脆兩個稱謂都不用,直接你來你去的。
“唐夫人客氣了。”柔嘉嫣然一笑,舉步向外的時候,瞥了梁湛一眼,“唐夫人還記得見過你麼?命婦也是你能言語隨意的人?你倒是自來熟得很。”
薇瓏心裡大樂。
梁湛仍然一笑置之。
走在園中,梁湛與薇瓏相隔五步的距離,都沒心情看精緻。
跟隨在不遠處的柔嘉亦是,只盯著兩個人,滿心防範著梁湛有出格的舉動——雖然明知道梁湛沒道理唐突,但事關好友,她做不到不緊張。
梁湛停下腳步,凝視薇瓏片刻,問道:“近來可好?”
“很好。”薇瓏神色從容,“不勞王爺惦記。”
不勞他惦記?他此生都會惦記她。梁湛莞爾,“在京官員,訊息一向靈通,近來與我相關的事,你已經聽說了吧?”
“的確。”薇瓏頷首。
“有何想法?”
薇瓏看著他,眼神有些輕蔑,“對你利用女子的事,極為不齒。”
梁湛卻是神色從容,“有的事若是幾個女子就能辦到,我為何要浪費更多的人力財力?”
“你都拮据到這地步了?”薇瓏笑了笑,“不論品行,還是銀錢。”
“我知道,你聽說這些之後,會愈發認定你沒嫁錯人。”梁湛輕輕一笑,“這樣口無遮攔地與我說話,並非明智之舉。”
薇瓏失笑,“你這種人,與你怎樣說話都不明智。既然如此,我為何要以禮相待?”
“為何?”梁湛問道,“我一直想不通,你只是一個悶在內宅的女孩子,怎麼就敢嫁那種心狠手辣、殺人如麻的人?”
“尋常人都比畏畏縮縮的蛇鼠之輩要好,何況侯爺。”薇瓏微微揚眉,下巴抬了抬,“更何況,你若是汙衊我的夫君,不妨到聖上面前細說。”
梁湛卻不動怒,和聲道:“這樣看來,你是真的認為你嫁對了人,你心裡是真有他。”
“與你無關。”薇瓏目光變得分外冷冽,“王爺居然已經淪落到議論別人家事的情形了?”
“自然不是。”梁湛道,“對你,我自然要更關心一些。別的女子是死是活,從來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