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裡既然是你的祖籍,你的親人也不會住不慣,是以,就收了讓他們換個地方的心思。”
他語氣平和,付興桂卻是聽得心驚肉跳,“只求先生開恩,不要殃及我一家老小。”
“這是自然。”沈笑山給了他一個安撫的笑容,“商賈心黑,可心再黑,也不會殃及無辜之輩。我也是好心,瞧著端王爺派去的人手不盡心,你的親人偶爾會受些委屈,便給了那幾個人一筆銀錢,讓他們照著我的意思給端王爺回話。”
付興桂問道:“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有兩個月了。”沈笑山拉開抽屜,取出一本賬冊,翻了翻,“嗯,兩個月零十四天。”
付興桂覺得周身發冷。
沈笑山又取出三封信,“是你的老父親、妻兒讓人帶給你的。”
阿魏把東西轉手交給付興桂。
付興桂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緊繃的心絃放鬆下來。他與老父親和妻子定過暗號:假如他們察覺到了危險,寫信給他的時候,紙張要用普通的宣紙,把他的名字少寫或多寫一筆。若在平時通訊,則要用父親特意製作的薰香過的紙張。
此刻他看到的信件都沒問題,看得出,父親和妻子心緒都很愉悅,說如今行動不再受阻,可以去相鄰的縣城走親拜友,慶幸他辦差得力。
如果辦事不得力,親人的情形,就等同於被軟禁吧?
“有孝心的人,我與侯爺通常不會刁難,只談買賣,不取人性命。”沈笑山和聲道,“但也有例外,遇見不想活的人,誰也沒法子。你呢?”
付興桂抬眼對上他的視線,苦笑,“我自然想活,更想一家老小平安無恙。”
“這就好。”沈笑山問道,“用這手段,是效法端王,你心裡對誰都是一樣,未必服氣。我與侯爺只是用這件事加個砝碼,對你自然還有別的法子。德妃自盡之前,你曾去過她宮裡,與她說了一陣子話。”
付興桂頹然。
原來在他暗中盯著他們的時候,他們也在盯著自己。
如果他私下見德妃的事情捅到皇帝跟前,那麼,他也是死路一條。畢竟,皇帝會懷疑他知道德妃一些陳年舊事——德妃終歸是自盡的,皇帝已經為此震怒,不然的話,怎麼會將一眾宮人處死。
“德妃宮裡有一個名叫小凡的宮女,你應該記得她。她並沒死,如今過得不錯,但是錦衣衛查到的卻是她已投河自盡。”沈笑山笑微微地道,“如果錦衣衛再找到一封小凡的遺書,她又恰好在遺書之中提及你,和一些事,你也活不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