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駕石榴姑娘走一趟。”
烏衣與石榴儼然已成一個派系,兩人互相依存,這頭見青棠動了真格的,烏衣才取了偏堂的蓑衣和傘,掩門出去了。
史順道:“大姑娘,出事了,漕運總兵官陳瑄陳大人著人傳來訊息,說這幾日雨勢過大,淮河有發水的兆頭,陳大人請大人去鳳陽府看看。”
“甚麼時候的事?”
“就在今日,一個時辰之前送信的將士就已經到了,我父親方才回來取大人必要的衣物,想必此刻他們已經動身了。”史順道:“大人此去鳳陽府,我想起大寶小寶也是鳳陽府來的孩子,我覺得此事還是有必要同大姑娘說一聲。”
外頭雨聲轟隆隆,屋裡火盆燃著,史順身上或許掉下水滴子,落在火盆裡,水遇上火,冒起砰的火星子,那火星子一躥,險些撩了史順的衣襬。史順起身,“或許是我想多了,夜深了,大姑娘休息吧,我先出去了。”
“慢著!”
霍青棠攔住史順,“別走,我們去找閔家哥哥,這刻夜深了,還請史管家隨我走一趟。”
閔夢餘同範錫夕打了招呼,說大寶是個慣偷,將他在死牢裡關幾日,也好改改他偷盜的慣性,範錫夕當日忙著範明瑰出嫁的事宜,又覺得此事是小事,便沒有多加干涉。等到範明瑰隨裴家的船入了京,閔夢餘說要將那個叫大寶的孩子提出來的時候,他才想起來,的確有這麼一樁事。
前前後後算起來,大寶被壓進死牢不過七日,但他如今轉了牢房,這裡關著的都是一些小偷小摸的輕犯,裡頭有一些老油條棍子,也有年輕人,但大寶還是個孩子,這又不多見了。
這頭牢頭來提人,“李大寶,出來了,李大寶!”
深夜的牢獄,外頭又下著雨,牢房裡的床鋪也是陰溼的,心寬的都已經入睡,有些人睡不著覺,對著窗外看根本沒有的月亮,大寶就是其中一個,他根本睡不著覺,起事就在這幾天,教他如何睡得著。外頭雨這樣大,也不知到了那日,能不能成事。
牢頭走到門口,動手開鎖,“李大寶,出來!”
動靜大了,有人醒過來,有人問:“他到期了,是不是要放出去了,那我們甚麼時候放出去,請太爺開恩吶!”
有見多識廣的老油痞子哼哼,“我看那小子要倒黴,估計是惹事了”
大寶在角落縮著,“我不去。”
那牢頭在外頭叫了半天,這深更半夜,被擾了清夢,脾氣本就不好,這頭大步跨進來,一手呼在大寶臉上,“叫你出來就出來,還這麼多廢話,同知大人要提審你,哪裡輪得到你不去?”
大寶一巴掌被拍個正中,這頭紅著臉被提出來的時候,在昏暗油燈下,就瞧見了一身蓑衣的閔夢餘。他撇開頭,“這位大人,該說的我都同你說了,不知你還想問我什麼,我什麼都不知道,我都說了,你們先找到我乳孃,等找到她,一切自然都清楚了。”
這孩子臨危不亂,在這樣的環境之下,說話都絲絲入扣毫無破綻,簡直不像個孩子,倒像是個訓練有素的成年人。閔夢餘除下蓑衣,耐著脾氣道:“你還有甚麼沒告訴我們的,你若是一直藏著不說,那我可還讓你回死牢,你與那些江湖大盜在一起,你不怕嗎?”
閔夢餘溫柔,他行事溫柔,說話也溫柔,大寶似已經摸透了這人的脾氣,倒是一點不怕他,只回道:“我能有甚麼秘密,不都告訴你了,你一天問三遍,也不嫌煩?”
孩子在牢獄裡與犯人們在一處呆久了,也開始痞裡痞氣,閔夢餘道:“你再想想,你想想你那位乳孃過來究竟要做甚麼,又要與何人通訊,你既然識字,那應該是知道的。”
大寶撇開頭,小大人一般嘆氣,“我的大人,我真的不知道,你關著我也無用,我不知道,你要我我再說幾遍,我都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