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這些書生到底有沒有罪,但想必任何一位君王都忍受不了別人這般藐視自己的權威,逼迫他將皇位傳給侄子,甚至那時候他的年紀都不算大。
“靜坐鬧得轟轟烈烈,國子監的學生被煽動起來,將宮門口圍攏的水洩不通。”
“其中一人,乃是曾鵬的至交好友。”
趙景煥心頭一跳,抬頭朝著趙德海看去:“他被牽連了?”
趙德海卻又搖頭:“曾鵬與他們私交甚好,也曾被拉攏其中,但靜坐那一日,曾先生將他關在府中,不許他踏出曾家一步。”
“因為曾先生知道,聖上是絕對不會讓步的。”
“那一次靜坐,以禍首伏誅,其餘人等全部流放收尾,也是那一次,朝中大臣們知道,聖上或許仁慈,卻不會允許任何人踐踏皇室的尊嚴。”
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卻充斥著腥風血雨,趙德海繼續說道:“大興曾經有兩位親王,如今卻只剩下一位,你可知道為什麼?”
趙景煥甚至不知道還有另外以為親王存在過。
趙德海也沒賣關子:“因為那一位王爺,便是在這一場靜坐之中喪命,連帶著王府子嗣全部被株連其中,無一人倖存。”
那可是蕭家的血脈,皇帝說殺就殺,徹徹底底的鎮住了那些蠢蠢欲動的人,也讓大興朝廷安穩了十幾年,一直到了今日。
這般聽著,趙景煥甚至覺得這一次皇帝的反應不算激烈了,官員沒牽連幾個,被凌遲的是刺客,風波開始的厲害,結束的卻平穩。
趙景煥抬頭看向親爹:“爹,但我還是不明白,這跟曾家到底有什麼關係?”
趙德海繼續說道:“當年聖上徹查之時,曾鵬原本也是逃不過的,是曾先生辭官歸野,為子求情,才讓他不受牽連。”
趙景煥有些迷糊的問:“爹,你的意思是,如果我拜師曾家,聖上還會記恨當年的事情?”
“不應該吧,這都過去十幾年了,曾鵬師兄也不是罪魁禍首,聖上怎麼會還記得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情?”
畢竟真的以這種嚴格的標準來論的話,恐怕當年的京城也沒幾個人是乾淨的吧。
趙德海說道:“自然不是,聖上當年既然並未追責到曾鵬,自然也不會遷怒曾家。”
看著兒子疑惑的模樣,他忽然說了一句:“我在戶部發現了曾鵬的戶籍。”
趙景煥驚訝了一下:“他的戶籍?他的戶籍不在曾家嗎?”
趙德海卻搖頭說道:“當年靜坐一事之後,曾先生辭官,曾鵬卻並未被免職,但他從家中出來之後,知道自己的好友慘死其中,愧疚難當。”
趙景煥想象了一下當時的情景,這位師兄被禁足了幾日,再出來的時候好朋友已經死了,自己卻還活得好好的,也許他們那時候還做過一些什麼私底下的約定,可以想象他當時愧疚害怕和其他各種複雜的情緒。
“曾鵬自覺對不起朋友,也對不起先祖,更對不起曾先生,自請出戶,與曾家斷絕了關係,免得曾家再受牽連。”
“隨後他辭官遠走,一走多年再未回京。”
趙景煥反問道:“爹,既然你發現了曾鵬的蹤跡,為何不告訴曾先生?”
趙德海卻說:“我把那份卷軸燒了。”
趙景煥心頭一跳,下意識的看向趙德海,不明白他為什麼會這麼做。
趙德海淡淡說道:“不過是一份無關緊要的文書,燒了也不會有人過問,這樣子的文書戶部一年能收到千千萬,都是堆在庫中積灰。”
“可是,為什麼?”趙景煥不明白。
趙德海嘆了口氣,說道:“他找到了當年國子監好友的血脈,收為養子養在膝下。”
“可是,他們不應該被流放了了嗎?”趙景煥奇怪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