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屋的床上。男孩躺在這幾日一直睡著的獸皮墊子上,死死地盯著青逸,彷彿要把這個人的容貌、表情、肌肉、面板、骨骼連一根髮絲都不拉的記下來,狠狠地記在心裡。
青逸看著他的眼神,心中一動。這樣的眼神他見過一次,在九幽冥府。
冷肅眼看著這幾日雖然冰冷但一直溫柔待他的男人,陰沉(面癱)地對他伸出手,然後……
捏住了他的鼻子。
(⊙_⊙?)
“誰讓你躺著的,坐起來。”
媽的還要他騎乘嗎?(孩子,你懂的太多了!)
冷肅一邊坐起來,一邊瞪著青逸,隱約覺得,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上好像有什麼不協調的地方。是哪裡不對呢?
男孩細細地掃過青逸的面龐,終於發現那雙眼睛,好像……帶著一絲揶揄?
手掌抓起男孩細瘦的大腿,冷肅手掌死死抓住獸皮墊子,有些絕望地等待著那時刻。心中一片荒涼,頭腦一片空白,恍惚有什麼聲音在他心中響起,但他的耳朵彷彿被堵住一般,聽不清那聲音究竟在說什麼。
兩條腿被拉開,擺成盤膝的姿勢。青逸也盤膝上床,坐在冷肅對面。
“五心朝天,按我說的口訣引導我注入到你體內的真氣,我要幫你打通經脈。”
冷肅:( ⊙ 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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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幽冥府,無生無死,無日無夜,無天無地,只是一片虛無。
冷肅沉默地站在這片虛無中,臉色鐵青,表情很是難看。
青逸站在他背後,平聲問道:“你所說的離開這裡的方法是什麼?”
血公子轉過頭,死死地盯著青逸,彷彿要將這人拆骨入腹,又彷彿要將他的容貌死死記在心中。
青逸聽見他一字一頓咬牙切齒地說:“知六合者知天下,六合鏡包容天地,只要開啟六合鏡,便能照出那離開九幽冥府的唯一通路。”
“說的簡單,六合鏡在何處?”
“我體內。”
“既然如此,還不快些使用?莫非你駕馭不了?”
“六合鏡自有靈識,早就企圖惑我心智,化我真元,取我元嬰,奪我身軀。封住它已經夠麻煩了,此次開啟,若不能讓它徹底為我所用,只怕……”
青逸明白他話中含義,也清楚若不盡快離開此處,他二人只怕都會成為這虛無的一部分。冷肅這般說一定是需要他的幫助,便問道:“需要我做什麼,你說便是。”
“用你少陽宗的赤陽真氣,和我的血煞冥元,陰陽調和,正邪歸一,六合也抵不過這天之道。”
青逸隱約明白了些,把面無表情發揮到了面無表情的極致:“那兩種真氣要如何才能陰陽調和正邪歸一?”
冷肅僵硬地扭過脖子不去看青逸,薄唇微張,吐出二字——
“雙修。”
——前生
6、少陽宗(六)
冷肅總算是知道青逸為什麼要把自己的衣服剝個精光了,修長的手指在他身上穴位迅速點過,身上的主要穴道都沒有放過,幾乎點遍了他的全身。
“感受到真氣了嗎?”青逸皺眉問道。
冷肅努力按照青逸交給他的口訣運轉,想象著體內有氣息流過經脈。他的確感覺到了那些真氣,可它們根本不聽口訣的指揮,從穴道進入體內後,便直奔著丹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