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擔責。
雖然探花郎多方奔走,周母最終以贖代刑,但她年紀本已不小,以前又曾有過舊疾,牢房裡走一趟,回到家就一病不起,沒多久便死了。
周母死後,周父無人管束,形跡更為荒唐,不出半月,竟中了馬上風,也死了。
周家發生的這些事,雖說與探花郎無關——畢竟時人都認為天下無不是之父母,周父周母行事欠妥,當兒子的也管不到,可家風如此,中書令心裡難免存疑。
然後周父死後尚不足一月,探花郎周阿大被御史彈劾“居父母喪竟與妾白日宣淫。”
中書令大怒,在朝堂上大義滅親,稱其“犯禮傷孝,罔顧人倫”,求從重判罰。
皇帝允了,保留功名,但剝奪其探花郎的名號,奪去官職,徒一年。
周阿大倒也乾脆,自知罪無可恕,負荊請罪,主動與中書令家解除了婚事。
也算是他有眼色,所以他的一年徒刑也花錢“聽贖”了。
只是此事過後,曾經熱鬧興盛的周家酒樓早已易主,風光無限的探花郎也散盡家財,成了名滿京都的大笑話。
這當中沒有多少人知道的是,周家那個知暖曾費盡心力改建的房子,最終落到了秦瑜的手裡。
又是一年春三月,秦瑜來到了知暖住過好幾年的地方。
曾經服侍過周家老兩口的婆子也還在,她看到秦瑜立在一個院門前,極有眼色地上前告知說:“此處先前住的是周家養媳,一開始,說是有貴人看中,把她要去了,後來又聽講,她實際是自己跑了。周家大郎知道訊息後氣得要命,使人滿街上尋過……他對這處很是看重,無事不許人進去,他自己倒是常歇在裡面,郎君若……”
話沒說完,先還聽得入神的某人眉頭一皺,說了句“聒噪”,便有人上前,捂住婆子的嘴,將人拖走了。
秦瑜又立了好一會,才抬手推開院門。
這處院子極小,只有一間正室加兩處偏房,院子入口的位置擺了口水缸,裡面種著幾棵睡蓮。
靠裡的院牆處搭了個小亭,亭上擠擠挨挨爬滿了葡萄藤,這個季節,葡萄藤才將只冒出一點綠意,倒是挨著亭子種的好大一叢月季,此時開得正好。
春光裡,朵朵花枝靜立搖曳。
秦瑜看著亭子裡擺放的竹搖椅,彷彿看到她無事時躺在那閉目悠閒又懶懶散散的模樣。
整個院落以及房間都被收拾得很乾淨,那個竹搖椅算是秦瑜唯一覺得熟悉的地方。
他走過去,蹲在椅側,輕輕撫著光滑的扶手,好似隔著時空,撫住了她纖細柔軟的手指。
“知暖。”這個名字,在這半年多的時間裡,他努力遺忘,可惜,總未能成功。
他曾也想放過她放過自己,然如今已不得不認命,不得不承認,那短短數月的相處,她留給他的,太甜也太痛,太過珍稀以至於傷絕難自愈。
他決定,不再為難自己。
“藏好些。”他低頭,輕輕吻過她曾停留的地方,眸子裡是幾欲毀滅一切的瘋狂,“不要讓我找到你!”
但凡找到,他會拉著她一起死,上窮碧落下黃泉,不會再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