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在。”
“衣冠冢是什麼呀?”木文望了望面前的一個牌樓以及背後的小房子,不由扯了扯坐在他背後的兄長問道。
“衣冠冢就是以亡者的衣冠配件等物品代替亡者下葬,”木白將木小文悄悄探出來的小爪子塞回去,又給人捋了下裘衣將小孩整個人包好,這才將他抱下馬來。
“啊!”木文倒抽了一口氣,似乎是為了照顧大粉頭羅本的心情,他扭頭湊到木白耳邊,悄悄問道:“那武侯的身體不在了嗎?”
“不是哦!”雖然小孩的聲音非常輕,但是年過半百卻意外耳聰目明的羅本立刻就看了過來,因為知道面前四人都是外族,他便特意解釋得仔細了些:“漢人立衣冠冢大部分是因為遺體不在了,但是也有在亡者此前做出大貢獻的地方,當地民眾因為感激所以另立紀念和香火祭祀。”
“武侯墓的情況二者皆有,這其中另有一段因緣。”羅本輕咳一聲,望著牌坊上書的【武侯祠】眼神中滿是欽佩和崇敬:“孔明先生一生清廉樸素,他病殞五丈原時請求後主劉禪讓四個陌生青年單獨為其抬棺,繩斷之處便為其葬身之處。後主於是為他尋了四位年輕力壯的關西壯漢,又尋了堅固耐用的麻繩,哪知那四人連走了三天三夜,因憊懶不願繼續,遂斷繩下葬。”
“四人生怕被後主懲罰,逸入鄉野,自此之後無人得知武侯墓所在。後主無奈,只是實在尋不著人,又因武侯生前留下遺命要葬漢中定軍山,所以才在定軍山旁為他立下衣冠冢,以山為墳,以石為冢。”
“嘶!”聽聞了這傳奇故事的幾個年輕人都倒抽了一口氣,咦,等等,這抽氣聲迴音怎麼那麼大?木白等人慌忙轉頭一看,發現不知不覺他們一行五人居然被周圍的來往遊客包圍了,這些遊客均是看著羅老先生,面上表情是有志一同的驚嚇。
其中還有一風塵僕僕的老者在家人的攙扶下落下淚來:“武侯怎會遇到此事……這四人該殺,該殺啊!”
在中國的傳統文化中,死無葬身之地簡直是最慘的結果了,那意味著後人找不到其骸骨所在,自然也沒了陪葬和祭祀。
即便是經過了千餘年的薄葬文化洗禮和呼籲後的現在,人們在下葬前也還有一整套冗長的儀式,更不必提諸葛亮生活的那個講究事死如事生的時代了。
若是隻有一口薄棺下地,人死了之後豈不是連飯都沒得吃,還拿不到祭祀香火?若是常人都讓人惋惜同情,以諸葛孔明之功績,得了這個下場這一點對於諸葛亮的粉絲們來說更是不能接受的。
哪知羅本見狀卻是搖了搖頭,道:“爾如此說便是不懂臣相了,臣相算無遺策,怎會沒想到這一點呢?”
“諸君不妨細想,既然是要隨機尋得下葬處,為何不是牛拉車拖,偏偏是人夫背運?還特地指名要陌生之人?”羅本袖手而立,修剪整齊的山羊鬍隨風飄逸,莫名有了幾分世外高人的出塵氣質,
見眾人表情疑惑,他繼續道:“棺槨沉重,人力有盡時,以四人之力必然走不了太遠。指名要陌生人,便是要尋與他無恩惠之人,要人單獨為他送行,便是給了四人一個商討的空間。”
中年文士長嘆一聲,眉宇中滿是讚歎與欽佩:“武侯分明是看透了人心,也算出了結果,如今這葬於無名之地的結果正是他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