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閣老麾下人手見這是個不好惹的,罵人比誰都狠,避其鋒芒,專心用裴奕說事——如果能證明裴奕不清白,你孟宗揚能好到哪兒去?裴奕是柳閣老最疼愛的外孫女的夫君,可那畢竟是外戚,如今這當口,怎不見柳閣老為他說一句話?大抵那只是婦人之見的傳聞,豈可當真。
裴奕當即上摺子辯駁,與孟宗揚相同,把一干人等順道數落了兩句。這人言辭比孟宗揚還要犀利。
隨後而至的,是孟宗揚上了第二道摺子。
兩個月以來都忙著彈劾的官員聽說兩人一些措辭後,個個惱羞成怒。這兩個人罵人似師出同門——不吐髒字,卻難聽至極。
皇上先後收到孟宗揚、裴奕的摺子,細看了一番,哈哈大笑,是因裴奕奏摺上諷無事生非的官員“似長舌潑婦”,還有孟宗揚的一句“如百歲囉嗦老嫗”。
官員間的勾心鬥角、攻擊人是最多見的情形,但是這般回擊的言辭,是將事情做絕了,兩個人是鐵了心要與徐閣老黨羽勢不兩立了,日後也不會再上摺子為自己辯駁了——最歹毒,不過暗諷男人似婦孺,話已說盡。這樣的奇恥大辱,徐閣老及其黨羽不知需要多久才能消化掉。
☆、第71章
孟宗揚與裴奕的確是不會再上辯駁的摺子了,接下來各有安排。
孟宗揚再怎麼窩火,也不能直言彈劾徐閣老,只對徐閣老埋在暗處的人脈下手,選了幾個有點兒分量的彈劾。別人曾給了他哪些欲加之罪,便一併還給他們。除此之外,他還彈劾了六科幾個都給事中。
說白了,他要把人緣兒走盡,把身邊的同僚都得罪盡了,神仙也不能留著他在六科當差了。
裴奕則安靜下來,什麼都不做了——柳閣老讓他見好就收,免得鋒芒太盛更招人忌憚。
柳閣老永遠都是那樣,別人以為事情告一段落了,在他眼裡才剛剛開始。真正瞭解他的人,都知道他護犢子,他欣賞、喜歡的小輩人,除了皇上和他能訓斥開導,別人都不行,沒資格。
先有祁先生找過柳閣老,說了說孟宗揚這個人的長處、短處,話裡話外,自然是請柳閣老照拂一二。祁先生的話只能點到為止,再多說就招人疑心了。
柳閣老本就沒輕看過孟宗揚,只是覺著這少年人一時莽撞一時有城府——便是他也看的雲裡霧裡的,自是要耐心觀摩一段時日。
十月之前,孟宗揚肯定是意在與徐閣老撇清關係,不然也不會四處忙著拉關係攀交情了。而徐閣老呢,說好聽一點兒是先發制人,說難聽一點兒是還沒孟宗揚沉得住氣,先發動人彈劾——也可以說是圍攻一個少年人。
這事情有了結果之後,在人們看來,不是孟宗揚要甩掉徐閣老,而是徐閣老心胸狹窄,收攏的人不聽話就打壓。
這事兒,孟宗揚做得很漂亮。
本來柳閣老打算只在一旁看戲就行了,卻沒想到,那群人連他的外孫女婿都帶上了。豈能容忍。
柳閣老不可能與品級比自己低的人浪費唇舌,直接與徐閣老槓上了。
首輔、次輔爭執不下,能旁觀的只有皇上。
徐閣老開始翻舊賬,把柳閣老私設刑堂杖責葉鵬程、葉潯仗勢欺人掌摑自己女兒的事情都翻出來了。
柳閣老冷笑,“葉鵬程那種敗類,我打錯了不成?我的外孫女打了你的女兒,因何而起至今沒個說法,還請徐閣老告之,我洗耳恭聽。”
皇上不勸架,反而加一把火,“這倒是,長興侯夫人到底為何掌摑縣主?”
“……”徐閣老有苦難言。
皇上並無好奇心,只是道:“既是不可告人,日後就別提此事了。臣子間的事,別扯上弱女子,若平白損了女子名聲,實非大丈夫行徑。”
家事不能提,只能說除去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