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句話,客客氣氣道:“現在看完了,我走了。”
賀蘭葉剛想放回瓦片,只見眼中還帶著笑意的柳傾和輕聲打斷了她的動作:“賀蘭,你就想這樣走掉?”
賀蘭葉眨了眨眼,不然呢,大半夜的她難道還要趴在他房頂上一晚上?還是說,柳傾和想要和她算賬?
賀蘭葉心中閃過了很多念頭,定格在柳傾和要和她討說法上。沒關係,要是姓柳的問她了,她能堵回去的話很多。比如她要監視他的動作,看他有沒有帶來外來危險,比如她需要看著柳傾和有沒有在不通知她的情況下去做些什麼事情,再比如,她就是來盯著他的,誰讓他是風刃的人!
賀蘭葉短短時間想了很多,自覺自己底氣十足,完全不畏懼柳傾和的問責,心也很淡定,面上神色淡淡,完全看不出半分尷尬之情,甚至還主動出擊,對柳傾和嗤之以鼻:“我不這樣走,難不成還要下去讓你從正門送我出去?”
她料定了,這種情況下柳傾和是不會真的追問她什麼的,反正兩個人比起來,也是姓柳的問題更多些。
賀蘭葉不想在柳傾和麵前把自己的一手撐起來的面子全扔了,還是撐著那股子屬於她賀蘭局主的氣度,客客氣氣對柳傾和點了點頭:“沒你什麼事了,你睡你的。”
好像她不是來偷窺的,而是來查寢的一樣,理直氣壯到讓柳傾和又笑了。
柳傾和這一夜笑得次數比以往多太多,讓賀蘭葉有些詫異,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就是這耽誤了一眼,沒有把瓦片蓋上,賀蘭葉就聽見了底下正笑著的柳傾和低啞的聲音好似羽毛般輕飄飄勾了勾她的心絃。
“賀蘭局主夜中偷窺在下,在下不知情的情況下,未著衣衫,身體讓局主看了去,只怕在下沐浴時,也叫你全看了……”
賀蘭葉瞪大了眼,她反駁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只見柳傾和狀似苦惱地微微擰眉,與她四目相對,忽地他嘴角一勾,狹長的丹鳳眼中滿滿水波流轉,他清靈的聲音充滿堅決:“賀蘭局主,你要對我負責。”
回應他的,是賀蘭葉毫不猶豫一巴掌蓋下瓦片的清脆響聲。
隨後,夜中零亂的步伐從房頂一路延伸到院落的迴廊,賀蘭葉本該柔軟的鞋底卻在這個時候,顯出了聲音。
賀蘭葉衝回房間後,好似身後有餓狼追擊,牢牢的鎖了門窗,拍著亂了節奏心跳的胸口,長長舒了一口氣。
嚇死她了。
無論是之前她偷窺也好,看見那副畫也好,還是被柳傾和發現的尷尬也好,都比不上柳傾和最後一句話給她的威脅大。
負責。
賀蘭葉抬起袖子抹了一把臉,發現自己嚇得額頭都滲出了冷汗。
她狠狠呸了一聲。
負責個鬼!又不是把他看光了!
賀蘭葉也忍不住慶幸,還好柳傾和理智尚在,一個人的時候還知道穿條褲子,如果他真的連褲子都不穿……那她也不會去偷窺了。
賀蘭葉第二天沒有派人去叫柳傾和過來,甚至怕他過來,主動派個丫頭過去讓柳傾和給她繡帕子。
從來不會女工的柳傾和要想繡帕子,隨便要他幾天時間了。
柳傾和彷彿知道她是什麼意思,一個人縮在後院,也不來打擾她,沒兩天,就讓賀蘭葉忘了關於那天晚上的尷尬事情,也忘了所謂的負責。
唯一讓賀蘭葉記掛在心上的,就是柳傾和畫的畫了。
賀蘭葉前後想了很多,大概猜出來了柳傾和到底是怎麼回事了。討好她,讓她放鬆警惕,之後把她的畫像傳遞給風刃,然後呢,這些是為了做什麼?
柳傾和初來乍到幾個月的時間,臨陽的萬倉鏢局什麼也沒有,他什麼都接觸不到,就算他這樣做了,之後又要做些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