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塗得很慢,動作亦很輕,像羽毛撓著。從這一處,到另一處。謝慈睜開眼,咬住下唇,下巴挨著團枕,陷進枕頭的柔軟中。
謝無度的手慢慢從她後背離開,終於結束了後背的,還有腿上的。謝慈快將整張臉埋進枕頭裡,呼吸也亂了,腳趾勾了勾,催促他:“能不能快點。”
謝無度沒答她的話,目光流連,良久後,夕陽已經盡數淹沒在灰藍色的天幕裡,庭中漸漸開始上燈。沒人靠近寢間這邊,但能聽見更遠處,她們在做事的聲音。
謝慈終於聽見謝無度說:“好了,另一面。”
謝慈照做,翻過身,面對著謝無度。視線相對的一瞬間,謝慈陡然臉頰緋紅。她是平躺著的,因此視線一眼便能望見雪峰,她一時不知,到底是現下的情況比較令人羞赧,還是讓蘭時她們來比較令人羞赧。
她瞄向謝無度,他眸色沉沉,低下頭,從指腹撇出一抹雪膚膏,慢慢在手心處化開。謝慈偏過頭,閉上眼,努力讓自己忽視,左右他們之間的親近也不差這些。
但說歸說,該臉紅的還是臉紅。謝慈手都不知道該放在哪兒,只好隨便安置,胡亂抓到自己那身赤金衣裙,便將衣裙往上扯了扯,蓋在自己腰腹處。
她依稀聽見謝無度輕笑了聲。
好不容易等到塗完藥,謝慈鬆了口氣,這口氣還未松到底,便感覺到一個柔軟的觸覺落在她胸口。謝慈呼吸一滯,猛地睜開眼,瞧見烏黑的發跟著他動作落在她胸口。
謝慈想到那剛塗過雪膚膏,聲音緊繃顫抖:“……雪膚膏不能吃。”
謝無度一本正經地問:“哦?是麼?吃了會怎樣?有毒?會死?”
謝慈窘迫不已:“不知道,反正吃不得。”
謝無度笑:“那便毒死我好了,日後阿慈便與我做一對鬼夫妻。”
謝慈瞪他一眼,呸了聲
,道:“什麼鬼夫妻……我幾時是你的妻?”
他挺拔的鼻子陷進雪峰,堅硬與柔軟輪番交織,謝慈睜著眼看頭頂的綢帳,模糊一片。謝無度慢慢吻上她鎖骨,脖頸,而後輕咬了下下巴,最後才含住她的唇。
話音低低地在呼吸之間流轉:“阿慈,做我的妻,好不好?”
謝慈想開口說話,但他咬著自己的唇不鬆口,話音還未及出口,便已經入腹。
她只得嗚咽,是在說,不好。
謝無度猜得到她要說這個,不讓她說。謝慈紅著眼瞪他,被他抱起身,按在懷中。他寬厚手掌掌住她後背,緩慢地摩挲,唇貼在她耳廓,沉沉出聲:“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