黏糊糊與謝慈說了許久的話,謝無度回來時大約
是未時,待田杏桃走,已經是酉時。他還有事與她說,等得有些不耐煩。
好容易等到人走了,謝無度掐著點後腳便過來找謝慈。
謝慈見謝無度來,道:“正預備請你過來。”
落日熔金,暮雲合璧,窗影西沉。謝慈將手邊的雪膚膏往前推了推,將繡著小朵海棠的袖口往上翻,露出白嫩的肌膚,以及已經褪去泛紅的傷處。傷處早晨塗了雪膚膏,這會兒看便已經淡了些。
謝無度盯著她推來的蓮花紋紫檀木匣,不甚解意。謝慈又將自己衣領往下撥了撥,用帕子擦去脂粉,露出他作惡的證據。
她瞪大眼看他,輕輕咬牙:“我早上起來,蘭時她們都瞧見了。若是叫她們瞧見我身上那些痕跡,我要羞臊而死。可若是不塗雪膚膏,萬一留下些小疤,難看死了。”
她細嫩的指尖輕敲木匣,發出沉悶的聲響。
謝無度瞭然頷首,拿過那小木匣,擰開蓋子,笑意從眸底湧現。
她似乎認為這是懲罰,但……這難道不是獎勵?
這話謝無度沒說出口,只拿著東西跟在謝慈身後,繞過纏枝蓮紋四扇屏風,進了寢間。蘭時她們都得了謝慈吩咐,去院子裡做事了,此刻房門附近不會來人。
謝慈雙臂交疊,趴在繡金線團枕上,臉頰貼著手背,闔目養神,一副餘下所有事都不歸她管的姿態,全然甩手掌櫃一個。謝無度在床邊坐下,將雪膚膏的木匣放在手邊,視線從她繁複華貴的衣裙上逡巡一圈。
她今日著的一身緋色衣裙,在前胸處以金線繡了一叢將離,花開正好。緋色與金色都是極為惹眼的顏色,穿在人身上,也容易喧賓奪主,但在謝慈身上是相得益彰。
謝無度視線落在她腰側的繫帶上。
第六十八
繫帶打了一個漂亮的一個蝴蝶結, 謝無度長指勾住蝴蝶結一端,輕輕一扯,便將繫帶扯松。赤金衣裙立刻變得鬆垮了些, 但顯然這不是全部。他微壓低眉頭,目光在她背上逡巡一番, 繼續找尋下一個關鍵。
謝慈原本還樂呵悠哉地躺著, 心道, 她今早穿這衣裙時便很麻煩,蘭時與竹時她們幾個人才替她穿好,此刻要解, 自然也沒那麼容易。除了腰側的繫帶, 後腰處還有一道盤扣,裡邊還有一排暗釦。
她存了捉弄的心思,唇角漾開半圈漣漪, 等待著他的為難。
但謝慈顯然低估了謝無度的聰明, 也錯誤地估計了他們之間的主動與被動權。
謝無度的確為難了片刻, 很快便找到了她後腰上的盤扣, 只差那排暗釦。
金色的夕陽漸漸消失, 光線慢慢昏暗下來,從窗中吹來一縷微涼晚風。謝慈趴在團枕上, 感覺到謝無度的手掌從她後背上擦過,落在她腰側,他寬厚掌心傳來源源熱意,從她肌膚上晃過。
謝慈思緒一頓,轉過頭, 換了一邊趴著。
謝無度的手心貼在她腰側, 一番摸索, 找到了那排暗釦。她撇嘴,忽然覺得沒意思,不過謝無度一向很聰明,似乎是她自找沒意思。
謝無度的手指在她腰側一番動作,很快將暗釦解開。他長指拉住衣角,輕輕一扯,那身衣裙便由鬆鬆垮垮,變作一灘水似的,從她背上流過,不留一起痕跡,露出她滑嫩的後背。
又一縷風,謝慈驟然一冷,收了收肩胛骨。她背上的蝴蝶骨微顫,謝慈終於緩過神來,不對啊,怎麼覺得……她更像是在懲罰她自己?
她聽見他拿起雪膚膏木匣的聲響,很輕。再片刻,他的指腹便落在了她後背上。
雪膚膏沁著涼,指腹卻溫熱,剛好將雪膚膏化開,揉進她肌膚。溫熱與涼意交織,謝慈繃緊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