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無度想,如果有一個人做不到,那做不到的那個大概是她。怎麼才能讓她信守諾言呢?他心裡想著,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
謝慈吃痛,驚呼聲被他吞下腹中。
今夜月色不顯,數朵黑雲將天空遮得嚴實,長公主府中,滄渺院的燈一直沒有熄滅。蕭清漪坐在椅子上,持續地走神。
幸兒說的話是真的,謝無度與謝慈之間,的確發生了一些事情。今夜她親眼目睹,謝慈與謝無度十指相扣,親密如同愛侶。
那一刻,蕭清漪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她似乎清楚地聽見自己的心咚了一聲,“竟然如此”與“果然如此”兩個念頭來回打轉。
謝無度是個瘋子,她一早就知道,甚至於對他感覺到恐懼。因為瘋子毫無畏懼,可以是亡命之徒,什麼事都做得出來。而平常人總是有所掛懷與恐懼,面對瘋子時難免落了下風。
所以,她更多地選擇逃避。
謝無度對謝慈一向很好,很重視,甚至於比她還要好。蕭清漪拿不準謝無度的心思,他喜歡謝慈是嗎?可是,他畢竟是那樣的人,充滿了危險的氣息,是一個不確定的不穩定的存在。他即便當真喜歡謝慈,也不能完全相信他的喜歡。
畢竟他是個瘋子啊,瘋子怎麼會像平常人一樣在乎某一些東西呢?
蕭清漪看著那跳動的燈燭,想要做一些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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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盛安城中全在傳,謝慈與謝無度的事。昨夜有不少人親眼看見他們二人牽手逛廟會,更是撞
見謝無度說,謝慈是他的祖宗、心肝、寶貝……
可任誰都知道,謝慈曾經是長公主之女,謝無度的妹妹。他們二人如此,實在是有悖倫理。
這是說得最多的話,似乎沒幾個人贊成他們二人在一起的事。
田杏桃也是今日一早才得知昨夜發生了什麼事,聽見那些人大聲的議論,田杏桃鼓起勇氣道:“可是他們根本不需要你的贊成。”
田杏桃聲音小,那些人愣了愣才反應過來她在說話。那是一群男子,他們齊齊轉頭看向田杏桃,“你是誰啊?怎麼胡亂插人家的話。”
田杏桃聲音大了些,又說:“我是誰你們不知道,你們是誰,他們也不知道,更不在乎。”
說罷,便轉身提著裙角離去。田杏桃心突突地跳,怕自己說完那些話,他們會惱羞成怒,進而羞辱她。她步子邁得快,一臉的忐忑。
沈良在樓上看得分明,她在害怕,卻仍舊要為了自己的朋友出頭。
沈良勾唇,不知該笑她天真,還是勇敢。那些人並不會因為她的一兩句話便改變自己的看法,反而只會把她當做笑柄。
就譬如說現在,那些人在田杏桃走後,哈哈大笑,指著她說,她恐怕也是那種貪圖富貴的女子,因此才贊成謝慈與謝無度。在他們自以為是的批判裡,他們認為,謝慈與謝無度之所以會在一起,是因為謝慈無法拋棄榮華富貴,所以不顧倫理綱常,勾引了謝無度。
他們還在那兒鬨笑出聲,沈良將手中的酒壺摔下去,正掉在他們桌上,酒壺四分五裂,裡面的酒濺出來,打斷了他們的笑聲與談話。
沈良笑說:“我說,你們知道你們在議論誰嗎?那可是武寧王。”他無所謂地笑著,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他們面面相覷,似乎才反應過來,從眼神中流露出一些驚恐。是啊,那可是武寧王,傳聞手段狠辣,陰鷙狠毒的武寧王,他們在此大聲議論他的私事,或許明日就會身首異處。
他們停下了議論的聲音,有些尷尬地笑了笑,而後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般,聊起一些旁的話題。
但總有人不怕死也要議論,因此此事仍舊喧囂。
謝慈昨日已經猜到會有這樣的結果